他該快些動作了。
阿鈺拿來衣裳,還未干。
聞時野將那玉佩遞到云柒面前。
“姑娘,請收下。”
心中說的卻是:生辰快樂,柒兒。
云柒怔愣著看著面前的玉佩,一時恍然。
這是聞時野前世最寶貝的東西,聽聞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
如今怎會選擇將這玉佩稀里糊涂地便送與自己了?
云柒不明白,這個世界宛如亂了套。
云柒遲遲未接,聞時野便將它放在了桌上,行禮告辭。
“那我便告辭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何用得上我幫襯的事情請但說無妨。”
聞時野離去后,姑姑嗤笑一聲。
“他一個凌國質子,自身都難保了,還能幫上什麼忙?”
語罷,又扭頭對云柒說。
“丫頭,你別被他的皮囊騙了,男人最會說漂亮話,可若是要錢了要名分了,他什麼都給不了你。”
云柒抿唇不語,只朝她笑了笑。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
云柒的個子又拔高了些,她的模樣也被許多人知曉,那些說她模樣丑陋的流言不攻自破。
春日時分,也有些公子想要越云柒出門踏青。
云柒一一回絕。
她又不找夫婿,也不需結交權貴,去參加那些作甚。
可父皇舉辦的春獵日她不得不去,即便父皇或許根本記不起她。
姑姑為她制了身狩獵的衣物,紅色的布料,配了白色的毛絨,裙擺處有鈴鐺叮鈴作響。
云柒牽著馬匹才走到外圍,便聽見云姝的聲音。
“質子,今日就拜托你了。”
云柒捏緊了韁繩,抬頭就見聞時野替云姝牽著馬。
第34章
云姝一如既往地美麗,似一朵高貴的牡丹。
聞時野笑著答:“是臣的榮幸。”
將近一年未見聞時野,他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模樣漸漸逼近做了帝王般的聞時野。
墨一般的眸在未笑時,藏了強烈的侵略性。
云柒在見到這副模樣的聞時野時,心止不住地抽疼。
聞時野登基后看她如螻蟻的目光仍歷歷在目,似寒冬日的冰雪,落在她身上,令她遍身發寒。
阿鈺就是在那般光景中與她分離。
云柒忽地伸出手攥緊了一旁的阿鈺手臂。
阿鈺問:“公主,可是害怕騎馬?”
“無事的,您已練了一月有余,公主聰明伶俐,定不會出岔子。”
阿鈺輕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
云柒笑說:“我才不怕。”
她不怕這些的,她只怕失去身邊之人。
云柒垂眸整理衣裳,就聽身后有人喚她。
“七公主!”
云柒怔愣地回頭看,在這種盛大場景之中還未有人注意到自己嗎?
在云姝的耀眼存在之下,其他女孩都顯得光芒甚微。
更何況她只是個無什麼存在感,連她的父親都記不住的七公主。
云柒看那個朝自己走來的身影,訝異道:“許公子?”
許錦安是王府家眷,少年郎風華正茂,前來參加春獵倒也無可厚非。
只是他為何單單與自己打招呼,左側不遠處便是丞相千金,再往前去便是云姝。
許錦安笑得溫柔:“許久不見,公主生得越發靚麗了。”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十里揚州路的春風駘蕩,珠簾翠幕中的佳人姝麗沒有比得上她。?
云柒見旁人都往這邊瞧,忙擺手將人拉到了一邊。
“不,許公子謬贊了,我生得普通,經不得如此夸贊。
”
她可不想受人關注,最重要森*晚*整*理的是,她可不愿引了云姝與聞時野的注意。
聞時野喜歡云姝,那她這回就只做旁觀者。
他愛送她些什麼就送什麼,愛與她說些什麼就說什麼。
聞時野聞了聲響往回看,一眼便見一身戎裝的云柒。
她已然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粉雕玉琢般的,像個受寵的世家小姐。
又見她拉著一名男子走至一旁,聞時野眸光微暗。
那個男人就是那晚與她在一起之人。
“那位是……”
云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也看見了云柒,只她認不出這位七妹妹。
兩人唯在宮宴上見過幾回,云姝根本不回去注意這些角落中的人物,從未睜眼瞧過她。
聞時野移開了視線,薄唇輕啟:“回稟公主,她是七公主,是您的妹妹。”
云姝秀眉微挑,抹了蔻丹的指尖輕點唇瓣。
“我倒未曾察覺,七妹妹竟生得如此標致,只記得剛進宮是還是個瘦瘦小小的丫頭。”
聞時野露出溫柔神色,笑說。
“不過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罷了,即無才識又不懂禮份,自是與三公主不可比的。”
云姝聞言就捂唇笑。
聞時野心中暗松一口氣。
云姝此人善妒,若是不順著她些,指不準她會暗地里給云柒使絆子。
云柒斗不過她的惡毒。
聞時野余光忽地瞥到一抹紅,扭頭看。
就見云柒冷著臉從他身旁走過,好似將他方才的話聽了個透徹。
第35章
她……都聽到了?
云柒一雙手攥緊,目不斜視地回到原來的位置。
方才她才覺自己來的路上落了一只耳飾,去撿時就聽見聞時野所說的話。
他說的沒錯,自己那能與云姝相比。
她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也沒這個攀比的心思。
云柒心想,這人還是如前世一般,自以為是,認為她是個虛榮愛攀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