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找到謀害蘇慈的真兇之前，我不會死的。等我找到那個人，那時候你還想要我的命，就盡管拿去。”

聞言，蘇晚臉上的笑僵了一瞬，而后緩緩落下消失。

她盯著陸禹凜，想從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絲破綻。

可是……沒有。

的確，她記憶中的陸禹凜向來坦然，做過的事不會不認。

就像兩年前，他就很直白地告訴蘇晚，陸芷就是他讓人放出來的，怎麼樣？

同樣的，他沒做過的事，不會任由別人給他蓋上。

但蘇晚想不出還有誰會謀害蘇慈。

又或者是，她本來就恨著陸禹凜，所以帶著偏見。

可不管怎麼樣，蘇晚都說不出她相信他的這種話。

沉默了片刻，她深吸了口氣：“人都是會變的，兩年，誰知道你的陰毒狠辣又發展到什麼程度。”

“我和你之間不是只有我姑姑這一件事，陸禹凜，我說過，我恨你。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去死，死的干凈點，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蘇晚轉過身看向蘇默硯，語氣明顯放緩：“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好。”

蘇默硯沒半點停頓，上前牽過她的手便往病房外走。

陸禹凜下意識叫住要離開的蘇晚。

“晚兒。”

蘇晚身形一僵，胸口頓時像堵了塊石頭一樣。

從前兩人還在一起時，只有陸禹凜心情極其愉悅的時候才會這樣喊她。

他其實只是想喊她的單字，但出口就自動加上了兒化音。

這一聲從他嘴里喊出來，語調綿延回轉，像是會蠱惑人似的。

可如今……

蘇晚回過頭，語氣涼淡：“陸禹凜，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你這樣喊我。”

陸禹凜咽了下喉嚨，緩緩垂眸，睫毛狠狠一顫。

是他忘了，現在的他在蘇晚面前，沒了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

“抱歉……以后我會注意。”

蘇晚離開，病房的門干凈利落地被關上。

回到樓下病房，蘇默硯拉著蘇晚問：“是誰告訴你陸禹凜醒了的消息？”

蘇晚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脫身，望過去的目光依舊淡漠：“我沒問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先質問起我了？”

這樣的她讓蘇默硯陌生極了，不禁頓住。

“不是這樣的小晚，我只是擔心你的情緒……”

蘇晚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緩了會兒，才重新開口：“我知道，哥，是我太脆弱了。”

“但是以后不會了。”

蘇默硯看著她，片刻抿了抿唇問：“陸禹凜說不是他，你信嗎？”

“我只相信證據。”蘇晚別開眼，“如果是他，我不會放過他。但如果不是他，只要他再不糾纏我，以前的事就算了。”

一個人一直活在仇恨里太累了。

她現在只希望蘇慈能夠醒來，然后他們三個人回到倫敦，此生再不踏上這里的土地。

蘇默硯點了點頭：“我會親自去調查整件事。”

見他起身就要走，蘇晚蹙著眉喊住他：“哥，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先睡一會兒吧。”

病房里還有一張床。

蘇默硯想了想，也怕自己真的垮掉，終是聽話地躺了下來。

晚上護士來給蘇晚檢查身體，她無意抬眼，便看見病房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那模樣，像是怨氣纏身的一縷魂魄。

護士見她一直看著門外，不由得問：“在看什麼？”

蘇晚移開視線，扯了扯嘴角。

“一條流浪狗而已。”

            第五十二章        

走廊的窗大開著，冷空氣灌進陸禹凜的鼻息和衣服中。

在下屬那里得知蘇默硯從進了蘇晚的病房里就沒出過來之后，他就坐立不安。

幾個小時過去，他終究是沒忍住，親自下了樓。

但還不夠，所以他找來個護士，讓她進去以給蘇晚檢查身體為由探明情況。

陸禹凜雖然覺得在這個時候，蘇默硯和蘇晚不會有心思做那種事。

可一個未婚夫的頭銜，就已經足以讓他嫉妒地幾乎發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陸禹凜想起蘇晚，想起他撫摸過她的臉、她的鎖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想起他曾經深埋于她體內，感受過她的戰栗和哀求。

想起他們在落地窗前，在浴缸里，在廚房里、客廳里、陽臺邊，都留下過痕跡。

一想到這些，他就越來越無法接受蘇晚將完全屬于另一個男人，而不再屬于自己的事實。

如果陸禹凜還是從前的那個瘋子，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早就將蘇默硯帶走，然后把蘇晚搶回來禁錮在身邊。

然而現在的他，比起讓蘇晚留在自己身邊，更在乎的卻是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不高興。

因此，陸禹凜什麼都不敢做。

但凡他表現出一點懷念往事，或是企圖表達愛意的跡象，就會遭到蘇晚更強烈的厭惡。

坐在旁邊長椅上的周斯白一個字都不敢勸。

他想，蘇默硯要是敢動蘇晚，陸禹凜說不定會真的瘋了。

但還好，護士很快就出來了。

“陸先生，蘇先生在另一張床上睡著，蘇小姐沒有和他一起。”

攥著陸禹凜心臟的那只手瞬間就松開了。

他點頭：“我知道了，你辛苦。

”

陸禹凜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蘇晚，才對周斯白說：“走吧，讓人繼續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