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佑冥冷若冰霜的態度讓紫靈喉間一梗，心中微顫。

可她固執的追問：“你真的喜歡她嗎？”

紫靈看著佑冥清冷的眉眼，心情復雜至極。

她心中明白，他總有一天會娶妻。

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連再等她半年都不成。

這一刻，她即希望他說是，這樣在她離去之后，便能有人陪著他。

可她又多希望他能否認，證明自己在他心底終是留有一個位置……

“回芳華居去吧，之后無事便不要再來。”

佑冥說完，就喚來仙侍將紫靈領走。

紫靈一步步往芳華居走，耳畔還回蕩著佑冥冷漠到如冰錐般的話語。

明明相依為命十數載，拜過天地，許過終生。

怎麼如今他的私事就與她無關了……

腹中孩子似乎感受到她悲慟心情，也開始不安。

喉間一抹咸腥忽然間翻涌，鮮血順著唇角一滴一滴落在天宮的白玉地磚上……

            第三章 她是累贅        

醫仙殿。

醫仙的手搭在紫靈的手腕上，眉心緊皺。

紫靈另一只手捂著小腹，著急的看著醫仙。

半響，醫仙才道：“無事，只是你是凡人之體，受不住九陽丹藥性罷了。”

紫靈松了口氣，又聽醫仙繼續囑咐。

“九陽丹藥性霸道，不可再與其他丹藥同服。”

紫靈點了點頭，謝過醫仙方才離開。

流云殿。

佑冥結束議事，心下稍沉，準備去找天后。

他走出殿門，卻瞥見紫靈嬌小的身子正立在殿外。

紫靈已然站了許久，她思酌許久，仍不能下定決心將有孕一事告訴佑冥。

此時見他出來，下意識上前，腳步卻踉蹌了一步。

佑冥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卻蹙眉伸手扶了一把。

紫靈站穩以后，不由笑了笑：“你還是關心我的。”

佑冥冷淡抽回手：“舉手之勞。”

這樣疏離的態度讓紫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中本亮起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了，她不該繼續抱有奢望的。

他是這九重天以后的主人，而她不過一介凡人。

紫靈抬眸，忍不住又問：“你是真心要娶桑元仙君麼？”

佑冥見她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模樣，眼底不耐：“是。”

紫靈心底一顫，愣在原地。

佑冥說完那句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聲音微不可聞，漸漸消失：“也好，既然是你真心，也好……”

他的身影原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她心底的悶痛卻越來越深。

紫靈渾渾噩噩回了芳華居。

她緩緩坐在床幔之中，腹中忽然一陣絞痛。

紫靈顫抖著手輕撫小腹，蒼白臉上是痛苦的迷茫。

她喃喃道：“孩兒，你會不會怪我，怪為娘不能陪你長大。”

腹中的絞痛忽然停止了。

紫靈愣住了。

她眼眶驀然一紅，心中酸澀難以抑制的翻涌。

她撫著小腹，柔聲道：“你也莫要怪你父君，他是一個極好的人。”

她說著，嘴角卻浮起一個苦澀至極的笑來。

三日后。

紫靈從醫仙處返回芳華居。

卻見原本清冷的院中，干瘦的桃樹突然盛開了滿樹桃花。

落英繽紛。

紫靈無神的眼中瞬間有了一抹神采，她心中一喜，忙轉身前往隔壁簡蘭居。

她推開簡蘭居院門，一眼便看見了立于桃樹下的南桓。

南桓本是佑冥送給紫靈的一株蘭草，被她精心飼養。

佑冥歷劫完成，回天宮時，將其點化成仙一道帶上天宮。

在這天界，南桓于她而言，就像她的弟弟一般。

走進院子，空氣中卻有一股血腥味鉆入鼻內。

紫靈心下一顫，再細看，南桓露出衣服外的肌膚滿是未愈的血痕！

紫靈震在原地，鼻尖猛然一酸。

心里的滔天巨浪沖得她全身顫抖。

所有人都說她無法成仙，南桓卻執拗的不肯放棄她。

如果不是為了她，南桓也不會主動跟在司戰上仙身邊，征戰立功換取仙丹。

如果不是為了她，南桓完全可以做一個散仙，自在逍遙。

——她是他的累贅。

南桓聽見紫靈的腳步聲，急忙轉身。

全身傷口痛得他臉色發白，卻還是揚起一抹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

“姐姐，你瞧，這次我換來了比之前更好的仙丹。”

紫靈看著南桓臉上燦爛的笑，腳步被硬生生釘在原地。

她喉間酸澀，除了滿心的悲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第四章 承諾        

紫靈接過藥瓶，心中五味陳雜。

她啞著聲音道：“謝謝。”

她是個沒有仙緣的凡人，可南桓卻因為她傷痕累累。

是她的錯。

不過很快，她就再也不會拖累他了。

南桓絲毫不知紫靈打算，他想起自己一路聽見的消息，眸光微頓。

有些遲疑的問：“我聽說太子殿下要迎娶桑元仙君……你知道嗎？”

紫靈神色一僵，卻還是強撐著笑道：“太子殿下和桑元仙君尊貴非凡，天生一對。”

南桓眼里閃過一絲驚疑，又驚又怒：“那姐姐你呢？在凡間時，你明明已和他許了終生！”

紫靈心尖一顫，不自覺沉默了。

半響，她垂下眼輕道：“凡間的事，莫要再提了。”

南桓一眼便看出她的違心，又氣又心疼：“那你怎麼辦？”

“太子殿下也心悅桑元仙君。”紫靈一頓，硬彎起唇角，強調道，“他們成婚，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