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反抗著。

    “好，你不說，那我來說也可以。可是她現在都不來尋你，你又何苦再等下去。元珩，你到底在等什麼？！”

    “……我不是在等，我只是……”

    元珩停住腳，看著緣神反駁著，卻又沉默。

    “只是什麼？”

    元珩避開緣神的目光，看向虛無的天空。

    “我只是習慣了等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放棄而已。”

    從相識，到如今。

    五世輪回，五百年歲月。

    他已經將守候白羽婳作為必做之事。

    天長日久，已然成了習慣，而這個習慣，不是說能改變就能改變的。

    即使他可能永遠也等不到她。

    可那又如何呢？

    他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期盼過她會回來！

    抽筋斷骨的疼痛從四肢百骸中斷斷續續的涌上，元珩的臉色驟然蒼白。

    冷汗密布，他緊咬著牙，才將痛哼壓在喉間。

    腳下微微趔趄，元珩的手緊抓著紅柱才得以站穩。

    這是雷刑第二次反噬。

    元珩意識到，卻沒有想過它會來的這般快。

    緣神看著元珩痛苦的模樣，心中擔憂，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即使在痛，也要自己忍著！”

    “我知道，但你要答應我，不準告訴羽兒！一個字都不準透露！”

    元珩同緣神說著，目光緊凝。

    聞言，緣神只覺得氣悶。

    又是怎樣，總是這樣！

    不管元珩為白羽婳做了什麼，他都是埋在心里，一句都不說！

    他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元珩慘白的臉，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罷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不會主動去說，但若是她來問……”

    后面的話消音在元珩警告的目光中。

    緣神冷哼一聲，負氣離去，心中暗自警告著自己，再也不許管元珩的事！

    可是真當白羽婳尋來的時候，他想起元珩的凄慘模樣，還是狠不下心。

    緣神殿。

    緣神看著再次前來的白羽婳，沒有說話。

第三十九章 過往

    “我有事相詢。”

    “你想知道什麼？”

    “六界命數一事除卻天命，只有你最是清楚，我是來問一人的。”

    “誰？”

    “夙夕，轉世輪回時她曾幫過我。”

    提到夙夕，白羽婳臉色暗了暗，“她因我而死，我總歸是要報答的。”

    聞言，緣神點了點頭。

    神者，最忌諱的便是身有業障，若不能早早了結，日后定然會生變。

    是以白羽婳來問這事，緣神并不覺得奇怪。

    只是……

    他看著夙齊本來的命數，眉心微蹙。

    “戰神，她是如何幫的你？”

    緣神的語氣有些奇怪，白羽婳聞言頓了下，抿了抿唇，竟有些不愿提起。

    “我頂替了她的身份，她因我而死。”

    “可她自出生便羸弱不堪，縱使她不因你而死，也活不了幾日。更何況是她想死，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業障需要了結！”

    緣神的話響徹耳畔，也叫白羽婳萬分震驚。

    什麼叫是夙夕想死？！

    “你自己看吧。”

    緣神揮了揮衣袖，水鏡自成。

    畫面中是白羽婳熟悉卻也陌生的對話。

    夙夕和元珩面對面站著，一個眼露乞求，一個平靜無波。

    “這件事若是被山主知曉了，她定然不會同意。但我知道你是魔，你可以做，更何況我本就時日無多，這麼多年纏綿病榻我早已經受夠了，若不是因為哥哥一直堅持，我早就自我了斷。”

    夙夕說著，笑了笑，眼中沒有絲毫的不甘。

    “現在哥哥也離開了，我在這世上也沒有親人，如今我這殘命若是能幫助山主和哥哥正名，我自然是愿意的。所以殺了我吧。”

    夙夕眼中滿是懇求。

    元珩看著她，眼中閃過抹掙扎。

    “白羽婳不會同意。”

    “那便不叫她知曉。你是魔，嗜殺成性是本性，更何況一切已成定局，她也沒喲別的辦法。”

    聞言，元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嘭——！”

    夙夕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我求你好不好？你殺了我，到時就算山主怪你，你便將這景象給她看，她知道一切后便不會怪你。”

    夙夕說這話眼中含淚，滿是懇求。

    見狀，元珩嘆了口氣，頷了頷首同意她的請求。

    看著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夙夕，元珩薄唇微動。

    “你又怎會知道，便是羽兒怪我，我也不會將此事說與她，讓她怪我，總比她恨自己的好……”

    “吱呀——！”

    門聲響起，白羽婳看著自己從門外走進。

    之后的事情她都知曉。

    白羽婳沒有想過，原來她看到的只是表面！

    而她為著這件事，心底一直存著個結。

    如今一切翻開在她眼前，她只覺得愧疚。

    “上次你來，應該知曉他替你承受雷刑之痛了。但你可知雷刑過后會有反噬，時間不定。若承受反噬之人不能挺過五次反噬，便會魂飛魄散。”

    聞言，白羽婳愣了一下。

    她怎麼會知曉！

    可她顧不上反駁，忙聲問道：“現在……是第幾次了？”

    “我只知道，三日前，他剛剛熬過第四次。”

    緣神說著，看著白羽婳的身影驟然消失在緣神殿中。

    元珩，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結局究竟如何，還是要看你們之間的命數……

第四十章 尋覓

    魔界。

    白羽婳看著空無一人的魔族宮殿，臉色凝了凝。

    “元珩在何處！？”

    她沒有隱匿身份，周遭神力凝結，壓迫著魔族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