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入諸蘭院,一切如常。
之后……
婪草是什麼她不懂,還記得那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進了諸蘭院后沒多久開始慢慢不舒服。
她本以為是因為倪懷芷橫插一腳導致的,還有那個屏風繡的東西,讓自己猝不及防,想隱瞞的東西就要暴露。
“經過陽光的照射,形成無色無味的劇毒”,倪雨青想著這兩句話,眼前浮現那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精美屏風……
是了,就是那個屏風,自己、王爺、管家或遠或近,吸入了它散發的毒氣!
倪懷芷是不是瘋了,好狠,這是要拉著他們同歸于盡啊!
倪雨青眼珠劇烈震顫,想開口但一個字也說不出,臉色漲紅,口水又控制不住流下來。
“王妃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您別急,寫下來告訴我們……”
一支毛筆塞到倪雨青手里,無奈她連手也不太控制得住,加上激動,愣是寫不出一個完好的字。
“啊啊啊……”
倪雨青急得大叫,眼白外翻,丑態百出。
大夫們忙安慰:“王妃您不要激動,對養病不利,咱們會想辦法醫治您的……”
給倪雨青灌下一碗安神湯,她總算安靜下來。
能治好嗎?
倪雨青滿心絕望,一下恨毒了倪懷芷的“陰招”,一下擔心薄焐醒來后追究當年的事,甚至想趁他沒醒,離開江陵王府。
可兩江最好的大夫都聚集在這里,她走還是留,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第21章 誰敢傷害她?
倪雨青甚至幻想薄焐醒不過來,他離那個屏風最近,看得最久,還摸過,中毒比自己深吧……
可偏偏天不遂她愿,在幾個大夫一籌莫展的時候,這日深夜,薄焐滿頭冷汗地驚醒。
“懷芷——!”
“王爺可算是醒了!”貼身伺候的小廝大喜,跑到門口喊大夫。
王爺情況穩下來后,大夫們輪流看守,歇在隔壁屋。
咦,剛才王爺好像叫的是“懷芷”,定是他聽錯了吧……
大夫們歡天喜地趕來,行過禮后輪流給王爺把脈,詢問他有何感覺。
薄焐想坐起來,卻身體發軟,靠著小廝扶著靠坐在床頭,都有些氣喘吁吁。
活了二十年,此刻他前所未有的虛弱,除了中毒,那些反復的噩夢就足以擊垮他。
“本王無礙……懷芷呢?沒有本王的命令,誰敢傷害她?”
大夫們愣住,王爺在說誰?王妃閨名似乎不叫這個。
為首的大夫以為他剛醒,腦子還有些迷糊,徑直回道:“回王爺,王妃醒了,但尚未完全恢復……”
薄焐低吼道:“本王沒問她!”
小廝這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懷芷”,咽了咽口水,說:“王爺恕罪,小的不知……”
“廢物!那還不趕緊去問!”薄焐暴躁地打斷,就在小廝瑟縮著點頭,退下轉身之際,他喘著氣阻止:“算了,本王親自去!”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引發一陣眩暈,手軟腳軟的又要倒回去。
“本王這是……怎麼了?”
大夫們有些無語,王爺終于想到詢問自己的身體了。
“您中了婪草的毒,現在已經解開,但還有微量毒性沒清完,身子難免孱弱,養養就會好了。”
“中毒?婪草?”
薄焐蹙眉,他還記得自己抱著染血昏迷的懷芷,之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夫又將對倪雨青說的那番話給王爺解釋了一番,再問他有沒有接觸過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
那便只有倪懷芷送的新婚賀禮了。
薄焐比倪雨青更快想到是屏風上染了婪草的毒,他臉色越發蒼白,是真的不敢相信,懷芷竟恨他至此!
然而這個現實不容逃避。
這都是自己欠她的,她報復,理所應當。
旋即,薄焐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想,像是被雷劈中,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們說婪草的毒經過陽光照射,毒性會很大,那麼平素呢?如果一個繡娘使用浸過婪草汁的繡線縫制東西,她會如何?”
在場幾人一愣,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王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竟密布恐懼之色……
那位診出婪草之毒的林老大夫如實回道:“婪草本身具有毒性,若是沒有陽光照射,毒性會輕一些,對人的身體多少會有影響。如果繡娘縫制的時間比較長,毒性日積月累,也是會危及生命的。”
薄焐面色越發慘然,懷芷設計殺死自己算什麼呢?她不惜用自己的命來殺死他,才是最令他驚痛的!
“她、她繡了一個雙面屏風……”
林老大夫不懂刺繡,但也知道雙面繡需要高超的技藝,想必也很花費時間。
聞言他搖搖頭:“那恐怕兇多吉少。”
王爺這意思,莫非是對兇手是誰有數了?
小廝駭然,精通刺繡的女人,王爺身邊也就一個倪懷芷啊!
兇手呼之欲出了……
第22章 我會來找你
薄焐僅有的一點力氣也被抽走,想起倪懷芷嘴鼻冒血,怎麼喊都沒反應,似乎氣息絕了的樣子。
不、不可能的,她不會就這麼離開自己。
“本王要去倪府。”
小廝下意識回道:“王妃已經在咱們府里了……”
薄焐大喝:“閉嘴!什麼王妃!倪雨青不是!誰敢再提,本王拔了他的舌頭!”
“是、是是……小的這就讓人備車……”小廝嚇得汗如雨下,王爺的心思,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