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奉鳴聽了這話，不禁低笑，既幫了懷芷找到自己的價值，又讓自己的子民有個光明的未來，真是雙贏的好事。

王妃惆悵道：“本妃總算知道王爺心悅倪姑娘什麼了。她是那麼堅強果敢，進退有度……本妃不過是朵菟絲花，沒了家世就什麼也不是，性子也乏味。”

貼身婢女也艷羨過跟著倪懷芷的幾個丫鬟有好看的衣衫，但聽了這話還是不服氣，說道：“王妃怎可妄自菲薄？家世是天生的，您這麼好，是個好王妃！就連王爺也挑不出不是！”

王妃笑著搖頭，也只能如此吧，一個合格的妻子，而不是令夫君心動的妻子。

“待本妃出了月子，就親自去倪姑娘的繡莊捧場。”

第49章 一線生機

王妃不知道的是，倪懷芷也想給她設計衣衫，連圖紙都畫好了。

可就怕自己這個行為像是示威，惹得王妃不快。

她臨盆在即，一丁點影響她心情的事情，倪懷芷也不敢做。

轉眼，王妃就發動了，深更半夜的晏北王府掀起喧囂。

可一天一夜過去，孩子還是沒有下來的跡象。

倪懷芷趕到王妃的門外，心焦地探向院內，雙手合十，不停祈禱。

大夫和產婆瑟瑟發抖：“王爺，孩子胎位不正……王妃灌了幾次參湯，已經沒了力氣。照這麼下去……兇多吉少……”

修奉鳴不顧產房的血腥，闖進去拉住王妃冰涼的手。

王妃臉色蒼白如紙，身上濕得像是從水里撈上來。

“王爺不要進來，不吉利……”

自己那次去辰苑見過倪懷芷后，王爺沒再提納她為側妃，還時常來配自己吃飯、散步，比以往溫存了很多。

如今為了自己進產房，王妃又是受寵若驚，又是焦急。

修奉鳴撫了撫她冰涼的臉頰，他是該對這個為自己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女人好些的。

“無事，有本王陪著你，再加把勁。”

“不行了，妾身沒用……妾身走后，想到王爺還有倪姑娘相伴，妾身放心……”

“說什麼傻話？”

修奉鳴抓緊她的手，喝問大夫和產婆：“還有何辦法，盡管說！”

“這麼下去只會一尸兩命，剖開王妃的腹部，孩子還有一線生機……”

也就是說，保大是不可能了，還能試著保小。

“說什麼胡話？真是庸醫！”

王妃黯淡的眼睛亮了，喘了幾下，道：“妾身想見見倪姑娘……”

修奉鳴一愣，命人去請倪懷芷。

不過須臾，她就快步走了進來，王妃艱難地輕笑，這麼快，可見一直在外面。

她顫抖伸出另一只手。

倪懷芷想也沒想，忙握上去，旋即眼淚落了下來。

好冷，就像娘離開她的時候那麼冷，怎麼也暖不了了！

“倪姑娘，你會好好待我的孩子，對嗎？”

倪懷芷哽咽道：“王妃，不要說傻話，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王妃將兩人的手放到一起，央求道：“王爺，妾身從沒求過您什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您，救救我們的孩子……”

修奉鳴眼神劇烈波動，說不想要孩子是假的，但剖開王妃的腹部，這個指令，他無論如何也下不了！

王妃已經是強弩之末，說完這些，眼里最后一絲光亮漸漸熄滅，氣息斷絕，死不瞑目。

倪懷芷想讓她閉上眼卻怎麼也做不到。

“怎麼才能救孩子？”

“剖開肚子將孩子取出來……”

“那還等什麼？快點！”

見大夫還猶疑看向修奉鳴，倪懷芷扯開呆滯住的修奉鳴，將他推離床邊，低吼道：“還看他做什麼？人命關天！”

大夫一震，從箱子里拿出一把銀亮鋒利的小刀，狠狠心，朝著王妃隆起的肚皮劃下……

修奉鳴背對著產床，僵硬如石。

渾身青紫染血的嬰兒被取出來，產婆忙接過打理。

“嗚哇哇……”

細弱的啼哭響起。

“恭喜王爺，是小世子！”

倪懷芷欣喜喊道：“抱過來，給王妃看看！”

王妃都去了還怎麼看？

產婆腹誹，卻還是抱著孩子上前。

“王妃，聽到了嗎？”

第50章 芷蘭

倪懷芷說著，再度去撫摸她的眼皮，這次，合上了。

“接下來，該如何？”大夫指著王妃血淋淋大開的腹部，有些為難。

他不知道該如何清理。

“我來替王妃縫合。”倪懷芷取出腰包里的針線，昔日被薄焐逼著縫合尸體，她恐懼無比。

此刻，一點也不害怕，只想著怎麼才能將王妃的身體恢復到最好。

打來清水仔細梳洗，將血跡清除干凈，她專注的穿針引線，眼神溫暖又平靜。

修奉鳴無心去看那個孩子，讓產婆送出去，自有一群人精心伺候。

他緊緊盯著倪懷芷，這就是他心悅的姑娘，從第一次見面就放進了心里，如今已經和心融為一體。

將王妃給打理好，倪懷芷覺得自己被逼著縫合尸體碎塊的陰影，也跟著治愈了。

她日夜趕制，將早就為王妃設計好的那套衣衫做出來，讓她穿著長眠于地底。

萬幸的是小世子爭氣，能吃能睡，滿月時已經長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人見人愛。

長得更像王妃，可見將來是個俊小子。

因為王妃難產而亡，小世子的滿月宴辦得很低調。

倪懷芷去城內各家搜集了零星碎步，做了一件“百家衣”送給孩子，寓意能得百家之福，少病少災，易長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