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語早上剛暈倒過,身子本就虛,根本抵不過余姨的全力以赴,腳步踉蹌著被推出了門。
寧淺語的心在滴血。
余姨說的那些話殘忍至極,她心里是多麼不愿承認她說的都是事實,可她比誰都明白,慕圣辰不愛自己,他唯一愛的在乎的人只有寧惜。
從和他在一起開始她就知道了,可即使知道也還是飛蛾撲火地愛上他,愛上一個會讓自己一輩子受傷的男人。
可是……她停不下來,停不下愛他的這顆心啊!
余姨邊關門邊朝寧淺語吼:“滾!滾!賤女人生的賤種,立刻從這里消失!”
被關在門外的寧淺語再也承受不住,身子靠著冰冷的大理石外墻緩緩滑下。
身上的傷心里的痛,如潮水般像她一齊襲來!
“轟隆隆——”
一場雷陣雨肆 虐。
纖細的身影搖搖欲墜地站在大雨中,看向這棟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未來所有幸福場景的別墅。
大雨瓢潑地下,雨滴落入眼中,生澀的疼痛。
雨水無情地打在她身上,卻早已痛得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寧淺語離開了別墅。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雨中,淚水混合雨水,流了一遍又一遍。
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路邊飛馳而過的車濺了她一身泥水,而她卻渾然不覺。
站在一排櫥窗外,櫥窗里那件拖曳到地板的白色婚紗,就像一個夢,離她幾萬光年的距離。
清秀的五官掛上溫柔的笑。
“圣辰,你知道嗎,我有了你的寶寶呢。”
第3章 我好疼
雨越下越大,天空低沉,霧蒙蒙一片。
已經把雨刮器頻率開到最大的金師傅小心翼翼地看著車前的路。
車子突然撞到什麼,“砰”地一聲巨響,嚇得金師傅一個重急剎。
匆忙下車,看見車前散亂一地的東西,和離車不遠處躺著的一個人。
那人全身上下被大雨淋得濕透,鞋子早已不知掉落在哪里,額頭上的劃傷被雨水泡得翻卷出里面的皮肉,猙獰可怖。
“寧……寧小姐!”金師傅一聲驚呼。
金師傅剛才撞到的是寧淺語的行李箱,而她已不知何時倒在了人跡罕至的郊外馬路上。
隨即,金師傅的身后響起一陣紛亂的腳錒步聲,聽烎到聲音的寧淺語艱難地睜開眼睛。
雨幕霧繚中,女孩嬌小的身軀被緊緊箍在某個寬闊的胸膛前,任暴風雨再大,也沒打濕她身上一片群裾。
慕圣辰把寧惜圈在懷中,將自己半個肩膀露在傘外,雨水淋濕 了他大半個身體。
寧淺語認得這件西服外套,那是慕圣辰最欣賞的法國頂尖設計師的手工定制款,平時就連余姨都不敢輕易碰。
寧淺語的神情變得恍惚起來。
那一年,寧淺語因為周圍同學無休止對她私生女的謾罵而不得不退學,難受地蹲在暴雨中哭得撕心裂肺時,慕圣辰就坐在不遠處的車里抽煙,冷眼看她單薄的身體被雨水沖刷得搖搖欲墜。
直到雨停,他才出現在她面前,殘忍地對她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是你必須要受到的懲罰,不要指望這個世界上有誰會替你承擔。”
當時的寧淺語以為慕圣辰就是一個心腸冷血的男人,誰也無法捂暖這個男人冰冷的內心,可原來他不是冷血,而是他的所有溫柔、他那顆滾燙的心全都給了一個人。
那就是寧惜,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在一場舞會上,慕圣辰無視那些欽慕他的女孩子們,在眾目睽睽下執起寧惜的手,跳了屬于他們的第一支舞。從此,他們愛得如火如荼,直到寧惜離開。就算是寧惜離開的三年里,慕圣辰也不曾忘記過她一天。
為了寧惜,慕圣辰可以輕易放棄自己喜愛的東西,更何況只是作為替身無足輕重的自己呢……
在發現躺在地上的人是寧淺語后,寧惜驚呼一聲,撲到她面前,“淺語?淺語?你怎麼會在這里,被車撞了嗎?撞到哪兒了,受傷了?還能動嗎?”
不管寧惜怎麼問,寧淺語沒有任何回應,眼神呆滯地望著寧惜身后無動于衷的男人。
“淺語!淺語!你說話啊淺語,你不要嚇姐姐啊!”寧惜回頭,哭著求助慕圣辰,“圣辰,快叫救護車啊!”
寧惜的哭喊才讓慕圣辰的目光,穿透雨幕毫無重量地落在寧淺語身上。
幽深漆黑的的瞳仁里是寧淺語再熟悉不過的譏笑,慕圣辰已經把自己躺在這里“攔下”他們,歸類于“故意博取同情拙劣的演技”中。
“圣辰……”寧淺語的心頭涌上一大股酸澀,委屈到極致的聲音從嘴邊小聲溢出,“我好疼……”
淚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卑微地祈求他看在自己受了傷的份上,能稍稍心疼一下自己。
可是——
“疼?”男人冷漠的聲音從大傘下傳來,“所以呢?”
第4章 就這麼喜歡我?
寧淺語陪伴在慕圣辰身邊三年。
他順手把客戶送的禮物拿回家,她當成寶貝小心翼翼地珍藏;他有時出差帶上她,就算一整天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瞎晃蕩也開心得像個孩子;他偶爾對她表現出一點點溫柔,她便自欺欺人地以為他也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