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沒看到姑奶奶摔倒了嗎?魂被鬼勾跑了。”
“姑奶奶,你聽,是…是將軍夫人的鬼魂回來了,這曲子很像將軍夫人以前常常吹的那首曲子。”
啪的一聲,兜兒的臉上挨了一巴掌,她一個踉蹌,靠在了身邊的一棵樹上。
“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她抱著頭,瘋了一般又哭又笑,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小院子。
“賤婢,你給我回來!”
冷亦蘭回頭望了一眼屋子里供桌上擺的靈位,扶著兩個丫鬟,惶惶恐恐的去追兜兒。
她很怕兜兒瘋了亂說話,把她以前對邱一諾做過的事亂說一氣,追上兜兒,一巴掌把她扇暈在地上。
“快把她拖回我屋子里去。”
兩個丫鬟架著兜兒的胳膊,拖死狗般往前面的一層院子里走,
將軍府是三進三出的院落,冷亦蘭一家老小住在正中間一層院落里。
顧錦妍正坐在吳德艷住的西廂房的屋頂上,她興致盎然地吹著塤,眼神里滿是對冷亦蘭的蔑視。
冷亦蘭經過正房冷亦寒和顧錦妍的住處,云翠和巧兒正站在院門口仰臉望著天不言不語。
聽見冷亦蘭三個人的腳步聲,都不以為意地掃了一眼,繼續仰臉望天,好像天上有金子銀子要掉下來等著他們撿似的。
陶塤蕩氣回腸的繼續響著,邱一白洶涌彭拜的心靜了下來。
“將軍,你聽,這曲子是不是姐姐以前最喜歡吹的那首叫追夢的曲子?”
“一白,你姐姐吹的塤曲,我最熟悉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此人吹的曲子,絕不是追夢。”
站在兩個人身邊的李少卿聽入了迷:“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下官今天是來著了,竟然聽到如此扣人心弦,娓娓動聽的曲子。”
塤曲戛然而止,將軍府的上空倏忽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心得到了洗滌一般,渾身舒暢,神清氣爽。
冷亦寒的眼底卻慢慢生出痛痛的神情,他離開李少卿和邱一白,沉默不語地緩步走向走廊。
一抹夕陽灑入院落,顧錦妍從玄幻虛無縹緲罩里走了出來,衣裙翩翩地落入新房的院中。
“夫人…”
冷亦寒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往院子里進,看到顧錦妍,輕輕地喚了一聲,生怕把她嚇跑似的。
“將軍…”
眼眸濕潤的冷亦寒緊緊地把顧錦妍摟抱入懷里,只聽他無限深情地喃喃細語:“夫人,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許不聲不響地離開。我若找不到你,心真的會痛。”
顧錦妍疑惑的眼神直侵入他那幽深的眼睛,看到了真情的流露,不是在糊弄她顧錦妍。
邱一白聽到塤響以為是姐姐,冷亦寒不會也以為她顧錦妍是邱一諾吧。
冰冷無情的聲音表達著顧錦妍心中的不快:“將軍,我不是邱一諾。”
“傻瓜,你怎會是邱一諾,邱一諾已去世三年,想必已投胎轉世去往該去的地方。實不瞞你,我與她并沒有多少感情,只是念在她對我一片癡心,又是追隨我多年邱一白的姐姐,故而娶了她。夫人,我這樣說一個已去世的人,是不是很絕情?”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什麼絕情之說。將軍,邱一諾是不是也會吹塤?”
冷亦寒摟抱她的力度又深了深,柔情似水的眼眸流露出的淡淡的憂傷。
“她的塤吹的也很好,只可惜不長命。你的塤吹得更入人心,真怕你和她一樣,我留不住你的人…”
“呸呸呸…”
顧錦妍驟然掙脫冷亦寒的摟抱,連著向地上吐了幾口唾沫。
她上一世沒活明白,這一世無論如何都要活到百歲安享晚年。
冷亦寒眼眸一轉,揶揄地望著她笑:“夫人,莫不是有了?”
一抹晚霞映在顧錦妍嬌媚媚的臉上,她噗呲一笑:“什麼啊,我們才成親兩天,哪里就有了。”
冷亦寒彎腰把顧錦妍橫抱到懷里,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挑眉戲謔。
“李少卿只比我大七八歲,孫子卻滿地跑了,我到現在連一個娃也沒有,我們得抓緊造娃啊!”
他的深情讓顧錦妍無法抗拒,羞羞地淪陷在冷亦寒熱情似火的眸光里。
她的肚子卻提起了抗議,咕嚕嚕的叫。
“將軍,人家沒吃晚飯,餓著呢。”
古人一天只吃兩頓飯,早飯和午飯。
顧錦妍卻依然保持現代人的生活方式,一天必須吃三頓飯,晚飯不吃她會餓的睡不著覺。
“夫人,相信我,待會你就不餓了。”
冷亦寒把顧錦妍輕輕地放到床上,匆匆忙忙寬衣解帶。
“將軍…姑奶奶突然犯病,上吐下瀉,您快去看看吧。”
院門外傳來冷亦蘭貼身丫鬟春夏的驚呼聲。
冷亦寒頓了頓,粗暴的吼:“本將軍又不是郎中,給姑奶奶請郎中去。”
顧錦妍蒙著被子竊竊地笑,她把那壺放了巴豆的茶水放到了冷亦蘭屋子里的桌子上。
哈哈哈…活該!誰讓你往我喝的茶水里放巴豆來著,你也嘗嘗放有巴豆的茶水好不好喝。
冷亦蘭一個時辰未到,已往茅房跑了四五趟,她臉色蠟黃,腿腳發軟,整個人虛脫得沒了逞強凌弱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