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才穿著月白的長袍,戴著儒生的帽子,手里搖著一把山水畫的紙扇,風度翩翩地走進了酒樓。
酒樓的掌柜看到馬秀才忙迎了上來:“馬總管,是您吶!來的正好,這兩個人吃了飯不給錢,你看怎麼辦吧。”
馬秀才呼呼啦啦搖著扇子,裝著甚事不知:“人家不給錢,定是你們的服務不好,菜品不佳。這間酒樓現在是我馬某人的了,你們一個個再不好好的干,全都給我滾蛋。”
酒樓掌柜的也是個人精,立馬會意,揮手讓伙計們都走開,該干嘛干嘛,把母女倆交給馬秀才處理。
冷亦蘭獰聲一笑,牽著吳德艷往樓下走,馬秀才微微笑著跟在后面。
三人下了樓,馬秀才在一張飯桌邊坐了下來,一個小伙計忙給他倒茶遞水伺候著。
堵在大門口的五六個漢子都是一臉橫肉,且打著赤膊,看到冷亦蘭母女倆走過來,都裝著沒看見,環抱著赤膊仰臉望天。
“讓開!我乃護國大將軍的姐姐,阻攔我的去路罪可不輕,小心你們的腦袋別被我弟弟給搬了家。”
冷亦蘭嘴里說著硬氣的話,心里慌的一批,弟弟遠在邊疆,自己若是被這些人打死他也不會知道。
五六個漢子一動不動地站著,母女倆沒膽量去推搡,只得走回來,坐到馬秀才那張飯桌邊。
“古奶奶我今天還不走了,去把顧錦妍給我叫過來,我看她敢收我的飯錢。”
酒樓里的伙計都各忙各的,沒人搭理,馬秀才咽下嘴里的茶水,從袖兜里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
他拿著紙在母女倆眼前揚了揚,又放進了袖兜里。
“夫人,這間酒樓已經不是顧錦妍的了,皇上命她籌集軍餉,她把自己名下所有的店鋪都賣了出去。也就是說,醉仙樓從今往后是我馬某人的,與她顧錦妍一丁點關系沒有。
夫人,吃飯給錢,天經地義的事。況且,你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消費了一百多兩銀子,我這剛花大錢買來的酒樓,不能做虧本的生意不是。”
母女倆屁股下的長板凳長了釘子,扎得兩個人都從板凳上跳了起來。
“什麼!你說什麼?顧錦妍把醉仙樓賣給你了?”
馬秀才端起面前的茶碗,輕輕地抿了一口,挑眉看了母女倆一眼,徐徐道來。
“顧錦妍,也就是將軍夫人剛剛召集京城里的眾商戶,要把自己名下所有店鋪賣給眾人。馬某人手快,搶下了這間酒樓。”
娘倆一屁股癱坐到板凳上,吳德艷放聲大哭:“娘,那個狐貍精怎麼可以這樣,艷兒嫁不出去了…”
冷亦蘭陰鷙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轉頭望了望酒樓大門,六個赤膊的漢子還在堅守崗位。
她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心里流出血,顫抖著手去袖兜里掏銀票。
袖兜里一百兩銀票是她這幾天好不容易從將軍府里二十多個下人牙縫里摳出來的。
給了飯錢,六個堵門的漢子立馬讓開了道路,母女倆憤憤地走出醉仙樓,都站在門外翻江倒海的難受。
還想著把顧錦妍名下所有的店鋪以冷家的名義收在她冷亦蘭的手里,結果全都讓顧錦妍一聲不響的轉手賣了。
如今醉仙樓沒了,中侍郎家若是知曉了,肯定鬧著退婚。
吳德艷若是被中侍郎家退了婚,以后想嫁到達官貴族家可就難了。
母女倆窩著一肚子火跑回了將軍府,怒氣沖沖地去找顧錦妍算賬。
顧錦妍吃了午飯,從空間沖了杯咖啡,正坐在灑滿陽光的院落里悠閑地品著。
冷亦蘭母女倆領著十多個粗手大腳的仆婦兇神惡煞地推門而入,吃人的眼神似乎要生吞活剝了顧錦妍。
“顧錦妍,你已觸犯了府規,竟還有閑心在這里喝茶。”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顧錦妍并不起身,喝下最后一口咖啡,靠在一把竹子編織的椅子上倪視著母女倆。
她那嬌艷如花的容顏讓母女倆嫉妒的百爪撓心,冷亦蘭一揮裙袖,發出惡魔般的咆哮。
“來人,顧錦妍違抗將軍府的府規法令,棍棒伺候!”
十多個仆婦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碗口粗的棍棒圍在了顧錦妍的身邊。
云翠和巧兒拿著寶劍從屋子里跑了出來:“誰敢動一下將軍夫人,我們就把誰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十多個仆婦都嚇得一縮脖子,手中的棍棒脫手而落,砸在了各自的腳面子上。
十多個人斜眉飄眼的去看冷亦蘭,冷亦蘭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將軍府里我說了算,都給我把棍棒撿起來,狠狠地打這個眼里沒有長輩的賤人。”
這些人瑟瑟發抖地去撿棍棒,云翠和巧兒揮劍砍了過去,劃破了所有人的手面子,唬得仆婦們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跪到了地上。
顧錦妍淺笑安然地翹起二郎腿,背靠著椅背曬起了太陽。
“姐姐,將軍不在,我們要和睦相處,別動不動就發大姑子脾氣。弟妹膽子小,不經嚇。”
她話剛落音,云翠嘟嘟囔囔的說上了:“一個兩個拿著將軍的工錢,竟然要棍棒伺候將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