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離，你當真好狠的心！

既然命我喝下毒酒，為何還要救我？是想繼續折磨我？

見我失憶，又為何騙我……妄想將之前所作的一切罪行，統統掩蓋？

你當真愛我，還是只想將我變成你的牽線木偶，任你擺布？

淚水抑制不住地淌著，可心卻一寸寸地涼著，凍得她渾身發顫，雙手不住擁住自己的肩頭，似乎這樣便能溫暖一些。

拼命壓抑著心底的恨意，她逐漸冷靜下來，待覺心口堅硬如磐石后，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今日起，我云落安，將會十倍百倍奉還給你，不，是你們！

她慢慢坐起身，外殿似有幾人在說話，聽聲音，應是楚君離、柳月兒，還有一人像是白慕風，但聽不清在說什麼。

忽而外殿安靜下來，腳步聲愈來愈近，朝里屋走來。

“安兒！”楚君離見她醒來，急忙上前來將她擁住，“你怎麼樣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被褥下的雙手用力握了握，她穩住心神，盡量讓聲音柔和些，“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君離未察覺出她的異樣，寬下心來。

感到楚君離將自己擁得更緊些，她抬頭望去，眸中的恨意一逝而過。似察覺她的目光，楚君離低頭看來，她的眼底立即換上滿滿柔情，舒緩笑開。

“丫頭……”白慕風察覺她似乎有些不對勁，憂心道。

“我真沒事，”她語氣輕快，“休息下就好了，你們這般圍著，倒真覺得有些悶了。”

“那你想好好休息，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楚君離道，“柳婕妤，既然只是來請安，如今皇后不適，你也回宮吧。”

云落安微微瞇眸，請安？看來柳月兒并未對楚君離說出實情。

“那臣妾……”

“柳妹妹今日與我臣妾說了一故事，好生有趣，”云落安緩緩開口，打斷正要回話的柳月兒，“妹妹可愿再陪本宮敘會話？”

“哦？”楚君離頗有些意外，“那你就再多陪皇后一會吧，朕還有些事未處理，就先回朝堂了。”

言罷，在云落安額上落下一吻，大步走了出去。白慕風本想問些什麼，見柳月兒在場也不好多說，也抬步離開。

柳月兒未料到會被云落安留下，但圣上開口，也不好馬上就走，只得順勢坐在床邊柔聲道，“剛見姐姐暈倒，妹妹好生后怕，萬一姐姐有個三長兩短，那圣上……”

“啪——！”

話未說完，云落安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偏頭摔倒在地。

“姐姐，你這是……”柳月兒一臉震驚，似未緩過神來。

“啪——！”

云落安起身下床，未等她話說完，又甩了一巴掌。

屋內極其安靜，這一聲極其脆生響亮，在四壁間反復回蕩，柳月兒被打蒙了，難以置信地用手捂著左臉，露出一個非哭非笑的表情。

“那死胎，當真是我的孩子？”云落安一把拉過她的衣襟，似笑非笑。

“姐姐這是做什麼……是不是嫌妹妹辦事不利，這孩子是妹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求得那日的太醫……”柳月兒委屈得淚水漣漣。

“啪——！”

一巴掌再次落下，柳月兒眼淚終于止住了，只覺得兩邊臉頰火辣辣地疼。

她跪著，本就矮云落安幾頭，如今被狠狠扇了兩巴掌，不敢稍辯，只覺得云落安的眼神與從前截然不同，像完全變了個人。

云落安一手掐著她被扇腫的側臉，笑問，“你真當我什麼都不記得？”

聽罷，柳月兒大驚！

第34章　引蛇出洞，誘真兇    

見柳月兒不答話，云落安作勢又要落下一巴掌。

“姐姐……”柳月兒垂死掙扎，“妹妹所說，句句屬實，也不知如何開罪了姐姐，讓姐姐如此厭惡，妹妹不如今日一頭撞死在此處，讓姐姐莫再記恨。”

“哦？”云落安甩開手，笑道，“你既有此請求，姐姐若不滿足你，顯得小氣，那你就撞罷。”

“你……你……”

“撞啊——妹妹。”

見她神情如常，不見恨意，眸光卻冰寒刺骨。

柳月兒在宮中這麼久，慣會識人辨色，明白她如今斷然不會再信自己，為今之計，唯有自保。

“妹妹怎麼不撞了？”云落安挑眉，“莫不是覺得本宮這殿中事物太軟，怕撞不疼你這銅墻鐵壁的臉皮？”

她拍拍手，“香菱，你來幫幫她。”

聽到屋內動靜，香菱與外殿幾名宮女早就趕來，見云落安在教訓柳月兒，便命人擒住冬靈，以免她壞了娘娘的事。

如今云落安一聲令下，香菱與宮女們果斷上前，一人扯柳月兒一條胳膊，把她的頭朝墻上狠撞。

柳月兒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開始時還辯駁幾句，反復喊稱皇后娘娘不念姐妹舊情，后來見勢不利，又嘶吼吶喊，高呼‘啞妃’‘賤人’字眼，再后來滿面是血，只能呻吟痛呼，不時求饒。

“我錯了，”柳月兒被按著叩首，嘴唇滲血，“皇后娘娘……饒了我性命，從前之事，我大錯特錯……”

“錯在何處？”

“錯在……有眼不識泰山……錯在……跟錯了主子……信錯了人。”

云落安在床前落座，端起案幾上的熱茶，垂眸吹開茶梗，“這孩子是你從何處弄來的？”

“是……宮女與侍衛茍合……”柳月兒不住叩拜，生恐再被毆打，連忙和盤托出，“是我發現院中的雜使宮女與侍衛茍合，還懷上身孕，便命人……命人用石頭把胎砸下來，制了這枚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