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子們的事情她也不好妄加揣測,只是她能確定何瑾現在看來是不會有危險的。
“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顧長盛想起剛才邱子謙看何瑾的眼神,心里就隱隱有些不舒服。
可以看出來,他們其實是早就認識的,甚至關系不一般。
他是紈绔了些,心大了些,卻絕對不是蠢。
萼梅看了一眼顧長盛,最終只說了一句話:“他們是故人,不一般的故人。”
顧長盛眼神一暗,果然,正如他想的那樣,那個人是何瑾的過往。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劇烈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顧長盛的思緒。
他側頭看過去,是方才何瑾救下的那個被打的少年。
見他好像醒了,顧長盛才走上前,語氣不冷不熱:“算你小子命好,死不掉。”
那少年臉色有些病態的白,好在是身體結實,沒有什麼大問題。
少年費力地從床上坐起來:“多……多謝這位義士相救。”
顧長盛伸手止住:“不用,不是我救了你,你不用謝我。”
正說話間,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然后營賬的簾子被掀開,卻是何瑾走了進來。
顧長盛臉色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誒,瑾……瑾兄,你怎麼來Y.B獨家整理了?那人有沒有為難你?”
何瑾搖搖頭,看見床上坐著的少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兄弟身體可好些了?”
那少年頓了頓,像是認出了她來:“恩公,多謝恩公相救。”
何瑾擺擺手,上前坐在他床邊:“你叫什麼名字?也是被他們抓上來的嗎?”
少年點點頭:“我叫崖生,我是個孤兒,三個月前在街邊乞討的時候被人抓到這里的。
”
何瑾看著眼前瘦弱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疼惜,十幾歲的孩子,無家可歸,受盡顛沛流離之苦,還被抓到這里受這樣的苦。
想來當初師父說得對,黎民之苦,各有悲痛,不親眼見一見這滿目瘡痍,不能切身領會。
她本以為,這些年昭國富足,百姓安居樂業,可是富國之下,滿是瘡痍,苦得還是百姓。
“別擔心,這些天,好好在此養病,我會保護你的。”何瑾在床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只是話音剛落,一旁的顧長盛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你能保護自己就不錯了,瑾兄,此地征集了這麼民夫,不知道有什麼陰謀,我們盡早脫身,去找我爹才是上策!”
陰謀自然是有的,但是此事要牽扯的人不少,想要善了恐怕不易。
只是提起寧國侯,何瑾忽然愣了一下。
此事發生在揚州城郊,寧國侯雖然已經不理朝政多年,但是從前她在位的時候,針對揚州城的各種疫情災害,寧國侯每次是遞折子最勤快的那個。
可是如今這件事情還波及到了寧國侯的私產,他未必就全然不知情。
現在想來,寧國侯不過是要查個莊子,實在是沒有必要派顧長盛親自前來。
若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寧國侯已經暗地里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故意讓顧長盛,或者是借用她齊國候府的聲勢來查這件事情。
更有可能的是,寧國侯也許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跟何淺有關,所以才這般不動聲色。
何瑾越想心里忽然明白了什麼:“顧二公子,侯爺讓你去莊子之前,可有跟你說過什麼?”
聞言,顧長盛想了想:“我爹說人心喪亂,想要天下大治,要從根上查起,莊子出了問題,就要從莊子上抓起。”
此話分明別有深意。
何瑾眼神一沉:“侯爺果然是個明白人。”
第二十八章 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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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賬中,何瑾還是穿著一身男裝。
邱子謙倒了一杯熱茶到她跟前:“原來是寧國侯府的二公子,看來此事寧國侯也是得了消息了。”
兩人對坐著,空氣中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何瑾看著眼前的邱子謙,眉頭卻已經皺成了一團:“想來寧國侯也知道此事不能鬧大。”
“自從登基,何淺已經不是從前的何淺,她不會聽大臣勸諫,想要她自己停下此事恐怕不可能,可是這些人,到底還是只聽王命。”邱子謙的眼神一暗。
不止是邱子謙,還有何瑾,都曾以為,何淺不過是莽撞了些,沒有治國之才。
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何淺會變得如此昏庸,居然會暗地里做下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可是她如今是帝王,哪怕有邱子謙手中的兵權掣肘,只要不舉兵造反,有些事情兵權也是無可奈何的。
除非撕破了臉面,但又必定要死很多人。
況且就算這次阻止了,那下次呢?
何瑾看著手中的茶:“顧二公子說的對,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應該找寧國侯商量一下。”
邱子謙沒有多言,只淡淡應下:“我明日隨你一起去見寧國侯。”
何瑾沒有拒絕,算是默認,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的:“我要睡了,國師請吧。”
聽到國師這個字眼,邱子謙心里沒有來的戳痛了一下。
“你一定要跟我如此生分嗎?”
何瑾知道,她的身份現在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讓旁人知道罷了。
可是,那又如何,從前她是女帝,現在她連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