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明明和徐婆婆相處才不到半個月,可是姜暖覺得自己的心思就是被看的明明白白。
被看破小心思,姜暖覺得不好意思,拉著徐婆婆的手不說話了。
沒多久,屋里又進來一個人,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無框眼鏡,意外的年輕。
他說:“婆婆,灣灣身體確實沒什麼事。”
徐婆婆放了心,嚷嚷著要跟小護士去交錢。
姜暖看著徐婆婆離開,再看向醫生,直覺他有話要說。
“你好,我叫趙向南,讀書的時候我學過一點心理學,以后不舒服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姜暖心里猛地一震。
趙向南笑出一口白牙:“我不給你治,但是我可以帶你去找我的同學,徐婆婆對這些事情不懂,我就沒告訴她,免得她擔心。”
姜暖垂下眼眸,對這種陌生人的善意還是有些畏懼。
趙向南也不多說,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放在被單上,就走了出去。
姜暖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一串數字,慢慢的拿起來,將其攥在了手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而不是被莫名的情緒裹挾著過一輩子,一點風吹雨打都受不得。
她是真的想給徐婆婆養老送終。
也是真的想跟過去告別,曾經的一切都應該煙消云散。
洛城,傅氏。
唐北禪站在傅郁森面前,將一份文件慢慢放在他面前。
他表情沉重,聲音也不復往常玩味:“抱歉,這就是我的調查結果。”
唐北禪攥緊了手,說出結果:“姜暖,確實不在人世了。”
第20章
轟隆!
窗外突然響起令人心驚的雷鳴,暴雨瞬間傾盆而下。
在這片嘈雜的聲音中,傅郁森的聲音又輕又沉:“你說什麼?”
雨滴敲打在辦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點點滴落,不一會就蒙蔽了屋內人的視線。
天空陰沉,氣壓驟然低沉,壓得傅郁森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眼球上逐漸爬上血絲:“你查錯了,我要的是活的姜暖,懂嗎?”
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令人膽寒的冷冽。
唐北禪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終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傅郁森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傾,渾身散發著壓迫感。
唐北禪不由想起原來在非洲草原見過的一只正在狩獵的雄獅。
可傅郁森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麼束縛,又跟雄獅不沾邊,反而像困獸。
唐北禪將目光落在文件上:“傅郁森,你要學會接受死亡。”
當年傅郁森母親死去的時候,在靈堂里,他也是這樣,恨不得對所有人亮出爪牙。
傅郁森不說話,只是雙唇緊緊抿起,固執將那份文件從桌面掃落。
“唐北禪,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姜暖!”
傅郁森的怒意如此明顯,可唐北禪卻從中聽出了一些色厲內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姜暖死亡的事實。
唐北禪將那份文件撿起來,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郁森激烈的心跳終于慢慢平緩,通紅的眼眶也恢復了本色。
他狼狽又疲憊的靠在辦公桌上,脊椎彎下去,雙手捂住臉。
這是任何人都沒見過的傅郁森。
他腦子里不斷閃過一張張記憶的碎片,姜暖的笑,姜暖的順從,姜暖的哀……
姜暖了解他,更甚過自己、只要他想要的,姜暖都會為他辦到。
她說過,愿意給他當一輩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輩子的。
她從不食言,更不會對他食言。
所以,姜暖絕不可能死。
傅郁森慢慢直起身子,低聲自語:“姜暖,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
他拿起車鑰匙出了門,新來的特助身姿搖曳:“傅總,我陪您吧。”
傅郁森看著那個妝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頭一皺:“你今天去財務部領薪水,我會給你賠償。”
新特助還沒來得及說話,傅郁森就從她身邊掠過。
他那時招新特助,是想讓姜暖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傅郁森心里有種感覺,沒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姜暖一個特助。
傅郁森將車開到了環海公路上。
冬天冷風刺骨,傅郁森開著車窗,漫無目的的繞了一圈又一圈,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他想了想,將車停在一邊,撥通了傅父的電話。
自從上次過后,他確實沒有回過家,傅父也不曾打電話給他。
響了三聲,那邊接了起來。
知子莫若父,傅父開口就說:“找我什麼事?”
傅郁森沒兜圈子:“我想要姜暖母親的聯系方式。”
傅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麼,她半個月前就離開了傅家。”
第21章
傅郁森愣住,他想起那天晚上,姜母找他要一千萬的樣子。
好像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傅郁森記得不太清楚,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院子里,姜母微微佝僂的脊背。
他閉了閉眼,覺得懊惱。
他向來順風順水,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人心難辨又莫測,他憑什麼自信?
就像姜暖,如今從他生活消失無蹤,甚至被查出死亡。
就像姜母,從前他覺得那就是個以色侍人的女人,可現在,她卻放棄了傅家這顆大樹,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