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我只是想看看她怎麼了。”
下一刻,傅郁森感覺到手臂上多了股力量,他順著看去,開始的那個老人家正拽著他朝外拖。
傅郁森再冷漠,也不可能對老人動手,只能順著她往外走。
可是他低估了一個人要捍衛自己寶藏的決心。
徐婆婆把他拖出店外之后,就抄起了門前的掃帚。
傅郁森真是有苦難言,只能抬手擋著,他看得出眼前的老人是真心為姜暖好,所以哪怕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他也咬牙忍下了。
等快要退出街道的時候,傅郁森才找到機會開口:“老人家,我跟姜暖是認識的,我找了她一年,您讓我看看她,我只是想看看她。”
是了,他只想看看她。
一年來的思念一年的尋找,日日夜夜在夢里反復出現的人就出現在眼前。
傅郁森最大的愿望,也不過是好好看看她。
徐婆婆喘著氣怒罵:“看什麼!她順著海水飄到我身邊,半死不活的時候怎麼沒人看她?她身體虧空,治病的時候一天有大半時間睡著,半生不死的時候怎麼沒人看她?”
“現在人養的好好的了,臉上有肉有笑了,你們現在想起來看她了?給我滾得遠遠的,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婆婆活了大半輩子,一眼就看出眼前人跟自家灣灣不是一類人。
以前發生過什麼她也隱約猜得出來,無非是情字傷人。
既然如此,眼前這人,就沒資格再沾染她的灣灣。
傅郁森此時此刻才知道姜暖這一年來經歷過什麼,哪怕眼前老人沒說的很明白,他也能從那幾個形容詞里聽出來。
什麼鉆心之痛痛徹心扉,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傅郁森終究是沒說什麼,往后退了一步:“老人家,抱歉,是我魯莽了。”
店里,姜暖也沒從這突然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她沉默至極,耳邊的嗡鳴再度響起,抓著趙向南的手越來越緊。
趙向南立刻就發現了不對,他將人攬在懷里:“灣灣,別怕,我在這里。”
可姜暖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冰涼。
趙向南沒多想,抱起姜暖朝外沖去。
一出門便撞上回來的徐婆婆。
見這陣仗,老人嚇得都要坐在地上:“怎麼了,灣灣又發病了?”
趙向南點點頭,朝自己的診所跑去。
傅郁森剛要走,就看到他抱著姜暖快步走來,臉色頓時一變。
他上前攔住人,冷聲道:“把人給我。”
趙向南分毫不讓,他看著傅郁森,一字一頓:
“你要是不想她死,就現在給我讓開!”
第29章
傅郁森眼里劃過一絲驚惶,牙關緊咬,再次退開一步。
看著趙向南抱著姜暖大步離開,傅郁森看著他們的背影,拔腿就跟了上去。
診所里,姜暖靜靜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哪怕在睡眠中也不安穩。
徐婆婆站在一邊,眼里露出心疼和焦急:“這可怎麼辦,向南,你快給灣灣看看。”
趙向南臉色也不好看,他還以為姜暖已經好轉,可現在看來,這一年的治療,依舊是治標不治本。
又或許,姜暖根本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
心里千回百轉的,趙向南還是穩住了自己,安撫徐婆婆:“沒事的,婆婆,她現在還不到用藥的地步,我們陪著她,等她醒來就好。
”
徐婆婆對趙向南很信任,她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了姜暖的手,拿出懷里干干凈凈的手帕,一點點擦去她額頭上的汗。
傅郁森站在診所門口,靜靜聽著他們的交談。
徐婆婆喊出趙向南的名字時,傅郁森腦子里飛快將一個人拿出來對號入座。
他眼里浮起疑惑。
不一會,姜暖漸漸平靜下去,只是還沒醒來。
趙向南開口:“婆婆,您在這里陪著灣灣,我出去有點事。”
等到徐婆婆的肯定之后,趙向南就出了診所。
他看著門邊的傅郁森,眼里倏然聚集冷意,這一刻,他不再是姜暖面前那個溫和燦爛的醫生。
幾乎生生的換了個芯子一樣。
趙向南毫不客氣:“傅總,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診所外一顆參天大樹下。
趙向南在思索著什麼,傅郁森也在打量他。
片刻后,傅郁森開口:“外人都說趙家的繼承人失蹤了三年,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小鎮上遇到。”
趙向南看向他,言語間透著疏離:“傅總消息靈通。”
不等傅郁森開口,他說:“我希望你以后離灣灣遠一點。”
傅郁森頓時瞇起了眼睛:“你和她什麼關系?能做她的主?”
趙向南放在兜里的手指蜷了蜷,他突然笑了:“傅郁森,你和她又是什麼關系呢?你憑什麼站在這里以所有者的姿態質疑她,質疑我?”
趙向南目露不屑:“哪怕現在,你擔心也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在想她有沒有背叛你,有沒有跟我在一起,傅郁森,你配不上灣灣。”
傅郁森被他說的一時失語。
趙向南說的沒錯,他只要想到姜暖有可能跟眼前的人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就避免不了的升起怒意。
可是這不是人之常情?
就在這時,徐婆婆從診所的窗戶探出頭來:“向南,快來,灣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