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張的說,他長這麼大就是傅父也得不到他這樣細致的照顧,現在姜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心上插刀子。
等徐婆婆用過飯睡過去后,傅郁森迫不及待的拉著姜暖到了外面。
病房是一個大的套房,他們在另一間房說話根本不會吵到徐婆婆。
傅郁森皺著眉:“你中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你還。”
姜暖垂著眼:“傅總,你家大業大這點錢自然算不上什麼,但對我們這種普通人來說就是天文數字,我和徐婆婆都不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
傅郁森有些暴躁:“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傅郁森。”
姜暖很少連名帶姓的喊他,傅郁森一愣。
他看著姜暖面帶著笑,眼底卻冷的像冰:“我很感激你救了婆婆,但你要的我給不了,也不想給。”
傅郁森看著她清冷的樣子,瞬間就收了脾氣:“姜暖,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姜暖出聲打斷他:“傅郁森,如果你要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傅郁森心臟一停,看著姜暖,怒意頓時占據了大腦,眼里爬上赤紅:“姜暖,別逼我發火!”
“可是我在你眼里,不就是那種人嗎?這些可以換錢啊,你……唔!”
姜暖瞪大了眼。
傅郁森不愿再聽,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只是沾上了就再也不愿意放開。
姜暖的唇好像某種上等的棉花糖,又軟又甜,他寸寸掃過,舔舐不休。
傅郁森仗著自己的身高,狠狠扣住姜暖的腰肢,強迫她抬頭,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傅郁森眼里情意濃重,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只是下一刻,他看見了姜暖的眼。
那里什麼都沒有,沒有情也沒有愛,空蕩又絕望。
傅郁森體內散發的洶涌戛然而止。
第40章
姜暖呼吸有些不穩,言語卻依舊冷:“傅總,這就滿意了?不要繼續了嗎?”
這些話挑逗至極,可傅郁森只覺得心如刀割,這下,他就連碰她都不敢了。
姜暖盯著他,手放在衣領的扣子上:“不做就走,等下次傅總想要了,我一定奉陪。”
她這樣輕賤自己,簡直算得上是明碼標價。
傅郁森胸膛劇烈起伏,卻舍不得說出一句重話,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同時燃燒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的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擦了下唇轉身就走。
姜暖看著他離去,眼里的冷意悉數退散,剩下的唯有無盡的黑暗。
傅郁森剛走到電梯處,想起醫生說過,徐婆婆今晚還要去做個全身檢查。
他猶豫再三,還是走了回去,剛到病房門口,他猛然頓住了腳步。
姜暖蹲在角落,雙手環抱著自己,頭也深深埋進雙臂之間,只露出頭頂一個打著圈的發旋。
房間里安安靜靜,就連姜暖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只偶爾有風刮過,撞擊在窗子上發出細微的響動。
傅郁森心臟一下比一下快,他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姜暖的手腕,一片冰涼。
姜暖沒有反應,像是跟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傅郁森再也忍不了,將人拉進懷里,一點點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
他輕輕喊:“暖暖。”
沒有排斥,沒有抗拒,沒有那些刺的人生疼的話。
姜暖就這麼乖乖讓他抱著,比任何一次都乖。
可傅郁森卻覺得心涼,他寧愿姜暖打他罵他,哪怕指著鼻子讓他滾遠點,也比這樣的默不作聲要好得多。
他早知道姜暖對自己心軟,剛剛那樣的疾言厲色自輕自賤分明就不對勁,可他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抬腿就走,要是沒回來,她要在這個冰冷的角落呆多久?
傅郁森耐心的哄她:“暖暖,你說句話?嗯?你把頭抬起來,你看看我?”
不知道哄了多久,姜暖才將將抬頭,一雙帶著淚意的眼無措的看他。
傅郁森心里一刺,用指腹擦去那點淚,盡量放緩聲音,裝作輕松:“剛剛不是兇得很?怎麼我走了你就躲起來哭鼻子?你應該當著我的面發泄怒火,而不是……”
姜暖聽著他難得的說了這麼多,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我沒有要錢……我沒有用我們的孩子換錢,我想留下他的……可是你說我不配當母親……我不配……”
傅郁森眼前一陣陣發黑,細密的疼鋪天蓋地的席卷全身。
他咬著牙,將鼻腔的酸澀狠狠壓了下去。
姜暖沒有哭,可是她的神情比哭更加悲傷,她的話小心翼翼到了極致,像是解釋,像是埋怨,這些東西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扎在傅郁森的心上。
將他處以凌遲之刑。
這一年來,他始終相信姜暖沒死,他逼著自己有期待逼著自己入夢見她,他不管跟誰說都是說姜暖辭職去了別的地方,去營造一種她只是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著,或許忘了曾經,或許忘了他,好好活著。
可是他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對姜暖做了什麼,傷她到了怎樣的地步,讓她有形無神的活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