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呦只是想陳述一個事實,偏偏啞了嗓子堵了鼻子,一開口就是個脆弱無助小可憐。
裴汀寒原本是站在一邊,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麻了。
鬼使神差就脫了外套,罩在了陸呦呦身上。
“把手放進兜里去。”
陸呦呦哼哼唧唧,沒有動。
裴汀寒一臉無語,只能蹲下身子,輕輕將她輸液的手挪進了衣兜里。
裴汀寒很高,一米八五往上,陸呦呦就一米六出頭。
平日里,她都要踮著腳尖,仰頭看他。
而現在這個男人蹲在她面前,終于不必仰頭,也能看清楚他的臉……
鼻子不知怎麼的就酸了。
“除了我爺爺,你是第一個陪我看醫生的人。”
這話就怪心酸的,陸呦呦吸了吸鼻子,眼眶里涌起絲絲水霧。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她可算是領教到了。
裴汀寒看著陸呦呦,冷峻的臉上沒有多余的情緒。
只是淡淡問:“你爸媽不管你嗎?”
陸呦呦愣了一秒:“我沒有媽媽,倒是有個爹,但他是別人的爸爸……”
不但做了別人的爸爸,還視她如垃圾。
陌生人尚且對她有一絲憐惜,但陸弘業永遠不會。
這就是她的親爹,跟兒戲似的。
裴汀寒微微蹙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不太懂這種時候該說點什麼,只能憑本能抬手摸了摸陸呦呦的腦袋瓜。
“沒事,以后我當你爸爸。”
“……”
陸呦呦苦哈哈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靠,這不是之前她對小鹵蛋說過的話嗎,做人不帶這麼記仇的!
見她鼓著腮幫子想懟人,裴汀寒的唇角隱隱多了一抹弧度。
似笑非笑,似冰霜消融。
“笨,逗你的。”
占完便宜就想一筆帶過?
陸呦呦眼底閃過一絲黠光,對著面前的人,嬌滴滴喊了聲:“寒爹~麼麼嘰!”
裴汀寒當即黑了臉。
他一定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覺得這個女人病得可憐!
裴汀寒想要去一邊躲清閑,陸呦呦笑呵呵的拽著他的衣袖不放。
“撒手。”
“不要,寶寶害怕。”
裴汀寒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又有精神鬧騰了?”
陸呦呦腦袋一歪,靠在了沙發上:“沒有,難受,香菇!好想有個人肉靠枕,能讓我睡一會兒。”
此時此刻,裴汀寒十分確定,他拐回來的不是什麼殺敵利刃,而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見他不動,陸呦呦小嘴一癟:“寒爹,我頭疼……”
“閉嘴。”
“你坐下我就閉嘴。”
“……”
裴汀寒坐到了沙發上,背脊崩得筆直。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陸呦呦這樣的女人,明明沒心沒肺,對人好的時候又恨不得掏心掏肺。
明明并不幸福,笑起來卻好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陸呦呦又像極了一條死魚,無精打采的癱在沙發上。
困意慢慢上來了。
她打著哈欠,啞著嗓子嘀咕:“不能睡著,輸完液還要給寒哥按手的,每天都要……”
裴汀寒轉頭看著眼皮子已經打架的人,冷眸里隱隱閃過一絲柔色。
很輕很淺,無人察覺。
*
一晃到了情人節,所有人都在秀恩愛。
隔壁娛樂圈遮遮掩掩的,電競圈卻炸出了好幾對。
誰家選手又官宣了,這話題讓E·C·C基地熱鬧了好幾天。
二月末。
一隊二隊的職業選手們開始變得忙碌起來,除了每天的訓練,還要抽空拍廣告、接代言,出席一些必要的商業活動。
最重要的是春季常規賽,將于三月底正式開始。
E·C·C主力一隊做為去年Z國區四強戰隊,無需參加常規賽選拔,二隊則需要從常規賽一點一點打起。
徐潘今天累成了狗。
天不亮就跟著基地的大巴車去接試訓二隊的新生。
接來后又帶著參觀了基地,然后登記信息,分配宿舍……
最讓他震驚的是,這回的試訓生里有兩個女隊員!
好不容易忙完了這些,某位殺神又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里。
裴汀寒居高臨下的盯著他,聲音里帶著殺氣:“當初我說的是一周時間,讓你給她挪窩。”
結果一拖都到二月底了。
徐潘一臉的無可奈何:“寒哥,你也看到了,今天又來了兩個女隊員,原本給嫂……給小陸準備的房間,分給她們了呀。”
裴汀寒冷眸微暗,基地這麼大一棟樓,他就不信找不到一個空房間。
“再給你一周,辦不好你就把房間騰出來,明年再來。”
徐潘點著頭,但表情一看就是沒上心。
前幾天他委托找人那大哥又給他回信了,說找不到人,結果他瞄了一眼照片,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這不就是他寒嫂本嫂嘛!
所以他寒哥和寒嫂住一塊兒,那是天經地義……
寒哥就是單身慣了,臉皮子太薄!
二樓,2訓練室。
陸呦呦在被裴汀寒日以繼夜的摧殘后,專業水準急速上升。
而跟她一起的試訓生,又在被她日復一日的折磨后,抗擊能力提升了一個大層次。
“陸姐先走,他們的支援到了,二打四打不了!”
陸呦呦:“先手是吧,好的,姐先手!”
話音還未落,陸呦呦氣勢洶洶的沖進了人堆!
“……”
幾個小孩直接大無語,但女魔頭都上了,身為堂堂男子漢不能慫。
“保護陸姐,跟他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