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半刻,便到了太傅府邸。
沈姝好下了馬車,笑著朝蕭璟盛的馬車揮了揮手,“王爺再見!”便由茹玉扶著進了門。
回到姝香院,茹玉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小姐,沒想到逍遙公子竟然就是戰王殿下,只是奴婢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小姐呢?”
沈姝好也一無所知地搖了搖頭,“他一直強調自己兩日前才回京,興許是不想讓仇家知道他中了毒?”
聽聞沈姝好這般說,茹玉不禁皺起了眉,“戰王殿下如此深受官員和百姓愛戴,能有什麼仇家啊?”
“宦海沉浮,他定然有自己的思量,所以此事我們也萬不可同旁人講起。”
茹玉頷首,“奴婢省的了。”
說完,她又有些不安,“小姐,奴婢跟你說該考慮婚事了,卻沒有讓你考慮到質子殿下的身上啊?你怎麼還能當著戰王殿下的面答應赴約呢?他可是南炎國可汗的兒子,以后不一定會是個什麼情況,小姐要是嫁給他,萬一哪天東來和南炎打……呸呸呸!”
茹玉還沒說完,就連忙把不吉利的話呸掉,緊接著轉了話題,“不管怎麼樣,奴婢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小姐嫁給戰王殿下。”
“為什麼?”沈姝好啃了口蘋果,含糊不清地問。
“因為戰王殿下身份高貴,又長得俊朗,還有勇有謀。況且,小姐跟王爺朝夕相處的那幾日,奴婢都瞧見了,王爺對小姐很是縱容。”
“我可是救了他一條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然要對我大度一些。”
“話雖這般講,比起京中其他官家小姐,小姐已然贏在了起跑線上。若是郎情妾意,便只差個圣上賜婚了。
”
看到茹玉眼中含光,沈姝好不禁笑了笑,心中暗忖,茹玉這丫頭怎麼跟被洗腦了似的?
翌日,沈姝好早早地便起來了,看了好幾個時辰的書,也不覺困倦,只因昨日蹴鞠比賽后,她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些古人雖說錦衣玉食,樣樣不缺,但娛樂項目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個,若是自己開個包攬各種球類的球館,那不得迷暈一群公子哥嗎?所以一早她就翻閱起了有關商賈的書。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籌劃,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積累啟動資金。
那戰王殿下這位古代明星的噱頭,便可以開始使用了。
她直截了當地問茹玉,“如若你對一位公子生有好感,你最想得到他身上的什麼物件?”
茹玉疑惑,“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沈姝好合上書,用書抵著下巴,賣起了關子,“山人自有妙用。”
茹玉思慮片刻,“小姐這般問,奴婢能想到的,就只有玉帶了。”
沈姝好眉頭微皺,略顯不解。
茹玉解釋道,“男子的玉帶猶如女子的手絹,有定情之用。”
一聽“定情之用”這四個字,沈姝好耳邊仿佛聽到了錢袋子嘩啦啦作響的聲音。
茹玉只見她明眸含笑,卻不知她在笑什麼,但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笑,輕聲問了句,“小姐可知當下幾時了?”
看到茹玉狡黠的笑意,沈姝好愣了一下,恍然想起昨日和桓燁的約定。
她趕忙把書一放從軟榻上起來,換上前幾日婉夫人送來的淺紅色對襟擴袖長裙,頓覺滿面春風。
她穿越到這架空的朝代滿打滿算也有小半個月了,如今好不容易出門一睹京城的華燈璀璨,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茹玉嘴上雖不愿沈姝好與桓燁有過多,心里卻也覺得,對于她這個無權無勢、才財兩無的庶出小姐而言,廣結善緣是大有裨益。
故而早就安排彭安備好了馬車,沈姝好一出門就看到彭安正站在馬車旁邊,往馬嘴里塞著干草。
一見到她,彭安就連忙躬身行禮,“問三小姐安,”態度十分謙卑。
沈姝好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便踩著杌凳上了馬車。
彭安是自沈梓寧把她丟到宮門不管不顧后,她特意在侍候自己的那些家仆里選的,老實本分,踏實得很。
大約走了半刻鐘,馬車便行到主街。即便在白日,街上依舊是絡繹不絕。沈姝好撩起簾子,好奇地張望著。在馬車路過售賣玉帶的鋪子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沈姝好和茹玉在香滿樓處下了馬車,見這香滿樓果真如茹玉在車上所說的那般,門庭若市、往來如織,她不由地暗自稱贊起掌柜的厲害來。
她們前腳剛一落地,桓燁的隨從興平后腳便迎了上來。
“沈小姐,主子已在二樓雅間等候多時,煩請小姐隨奴才一同前往。”
沈姝好禮貌地點了下頭,跟著興平進了香滿樓內。
見添茶上菜的小二們都穿著一樣干凈利落的衣服笑臉相迎,即便端著再多的東西,也能在往來的客人中間自在穿梭,個個都動作麻利,毫不拖泥帶水。
沈姝好更加覺得這香滿樓能火起來,多虧掌柜的治理有方。
到了雅間外,興平敲了敲門,還未來得及通報,房間內就傳來了桓燁放蕩不羈的聲音,“沈小姐快請進。
”
興平為沈姝好打開門,便退下了,臨走時還表示希望茹玉能跟著一塊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