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震耳欲聾,音調再高一點估計能揭房頂的那種。
周邊剛剛還在哄堂大笑小聲議論的同學們此刻統一呆若木雞,靜如處子,沒有一個人吱聲。
夏梨心想,這大腦出BUG的時候,里邊的人物設定反應還挺符合邏輯的勒,就是這聲音有點大到震到耳膜疼。
向靜:“王老師你沒事吧?”
班長:“夏梨你居然動手打老師!”
向靜:“夏梨你有毛病吧!”
羅美楠:錯愕!
課堂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王大毛老師氣到心尖兒都發顫:"你給我滾出去!教室外邊靠墻站著,我教書教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差勁的學生!”
夏梨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她晃晃悠悠站起來,然后朝教室門口走去,聲音剛剛真的震到她耳膜疼。
“明天給我把你家長叫來!叫不來你也別來了!”
王大毛老師的聲音悠揚地尾隨她從教室傳來。
好真實!好清晰!
她到了教室外邊站好,發現走廊的空氣是有些冷,自己穿著記憶里的舊毛衣。里邊的打底里衣都有些短了,風灌進來感覺有些冷的毛孔都要豎起來。
難道自己是昏迷了?這麼明顯地感官感受,耳朵疼和冷,自己肯定是還活著的而且腦袋瓜子應該沒有受傷。
不知道這個時候向北怎麼樣了。不過地震發生的時候那個有點丑的鏤空勺子在發光,不會是什麼不合格的電器導致爆炸吧。屋子一下子就塌了,建筑物的質量還真挺堪憂。
夏梨伸出手指試探地捏了捏自己,真的有些痛,再用力些。
哇哈哈,真的好痛。
她咬了咬牙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眼前還是校園的環境。
看來傳聞中的掐自己并不能起到實際效果。
反正站著也是站著,痛感這麼真實,那說不定走一走還能暖和些。雖然是在自己的潛意識里,但是周遭的環境,教室里上課的老師和同學人物形象都非常真實。
她透過窗戶看自己的班級,她看到了美楠,真好,而她也依舊沒有認真聽課學習,正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
眼神對上了。羅美楠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眼神渙散地看窗外再到聚焦,看著夏梨一臉“慈愛”的眼神熱烈又滾燙地盯著她看,瞬間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大白天的,怎麼能如此反常,要是晚上看到這眼神,她絕對要以為自己做噩夢了。
夏梨看著面前如此生動鮮活的好朋友,心里居然涌上了一絲欣慰。她準備上向北他們班看看,向北在她們隔壁班,中間剛好隔開一個教師辦公室。
辦公室內黝黑瘦小的數學老師正將手上的巨型三角板教具放在辦公桌上,然后就打開保溫杯喝茶,一抬頭就就到自己交的班級學生之一在上課時間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一眼笑吟吟地看著他。
嘴里的茶水都頓了一下才咽下去,上課時間搞什麼幺蛾子呢,正準備叫住她問問。但是一時間沒有想起這個女學生的名字,他記不住的一般都是那些學習成績太差的,看這女孩子模樣長得好看估計又是什麼早戀導致中途輟學的吧。
數學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今這幫小娃娃,衣食不缺,有這麼好的受教育條件,卻都不懂得珍惜,樣樣都不比他們當年。
夏梨走過辦公室徑直走到向北他們教室窗外。這節課好像他們班自習,班主任老師周會敏坐在講臺前翹著二郎腿寫著教案,底下學生大都特別安靜地在寫作業。
也有個別坐在后排的女生在課本后邊放著小說,有男孩子趴在課桌上睡覺,也有東張西望的。
但是向北的課桌空著,上邊的課本以及作業本擺放的整整齊齊,課桌后邊還掛著他的黑色書包。
大家都在教室,但是偏偏只有他一個人不在,內心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涌上來,接著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你站在我們教室外邊干嘛,是來找我的嗎?”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夏梨轉過身看過去,距自己約莫一米多的位置,站著少年時期的向北,穿一身藍色底色校服,身上抱著一大摞試卷。
少年站在原地,一如當年,濃眉大眼,身形健碩,笑起來咧著一嘴大白牙。
夏梨剛剛還在眼睛里打轉轉的眼淚瞬間繃不住,嘩嘩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向北了,這樣的向北從初二下學期以后就不見了,再次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不是這樣了。
夏梨清楚地記得向北離開后再回來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巨變。比如自己那時候再次經歷了崩潰,經歷了好朋友為救自己離去,自己的媽媽對這個女兒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而向北,獨自在陌生的城市里和媽媽相依為命,卻遇到黑心腸的廠商,經歷了他媽媽的離去被迫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