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妍愣住，緊接著詫異的視線落在了她身后。

顧沫沫心一沉，僵硬轉過身去，恰好撞上陸北辭錯愕的目光。

第五章

夾雜著寒意的風撲在顧沫沫臉上，冷的讓她無法控制表情。

半晌，陸北辭才邁開腿，面無表情地與她擦肩而過，走向江妍。

這一瞬，顧沫沫頓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痛意跟著苦澀在心中蔓延。

她不知道陸北辭和江妍說了什麼，只記得江妍離開前看自己的眼神。

那可憐弱者的眼神……

陸北辭一如往常揉了揉顧沫沫的頭：“放心吧，我已經替你跟小妍說清楚了，你對我的愛只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

聞言，顧沫沫喉間一梗。

她想否認，想大大方方承認那就是自己的心里話。

可陸北辭坦蕩的目光奪走了她所有的自信，讓她越覺得自己的愛情卑微如塵。

“謝謝……”

顧沫沫麻木地扯扯嘴角，自我催眠著這是最好的結果。

車子一路向陸家老宅駛去，沒想到路上接到陸老爺子病發住院的消息，陸北辭只能掉頭去醫院。

病房。

白發蒼蒼的陸老爺子躺在病床上，一臉嚴肅地看著面前的陸北辭和顧沫沫：“你們都訂婚三年了，是時候結婚了。”

“爺爺，咱們是來關心您的，您提這事干什麼？”陸北辭沒好氣地回了句。

老爺子一瞪眼：“真關心我這把老骨頭，你就早點把沫沫娶進門，都三年了，你還要拖她多久？咳咳咳……”

顧沫沫忙拍著他的背順氣：“爺爺，您先別生氣……”

“我不想在這個年紀做我不樂意的事。”

陸北辭的倔強惹來老爺子又一頓痛斥。

護士一臉不滿地提醒道：“病人需要靜養，請小聲點。”

無奈之下，兩人只能先離開病房。

住院樓下，陸北辭攥住顧沫沫，埋怨問：“你剛才怎麼跟個木頭一樣，也不幫我說幾句話。”

顧沫沫望著遠方，目光微凝：“不知道說什麼。”

“你不知道什麼？”陸北辭面露怒色地撒開手，“小妍好不容易答應復合，我不能為了你，放棄我后半輩子的幸福。”

他猶豫了幾秒，又握住顧沫沫的手：“要不你跟爺爺說你反悔了，你根本看不上我。”

顧沫沫緊皺的眸子顫了顫：“陸北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從訂婚到反悔，陸北辭總是替她做著決定，絲毫不管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心痛……

陸北辭眸光暗了暗，慢慢放開了手：“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早到談戀愛的年紀了。”

這句話像是把刀，扎的顧沫沫的心臟鮮血淋漓。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靠近不了愛的人不算痛苦，愛的人拼命把你往外推才是致命的。

“謝謝，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顧沫沫壓著嗓子扔下這句話，頭也不頭地走了。

陸北辭欲言又止，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情有些煩躁。

深夜，時針指向了十一。

房間里的顧沫沫才聽見樓下的關門聲。

她猶豫了會兒才起身開門出去。

陸北辭上了樓，神色淡然地問道：“還沒睡？”

“有點渴，倒杯水喝。”

顧沫沫察覺到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對，下意識選擇逃避。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時，陸北辭又開口：“沫沫，我覺得……”

顧沫沫停住腳，抓著樓梯扶手的手緩緩收緊。

良久，她才聽見陸北辭的聲音在整個空間回蕩。

“我們之間的約定，是時候結束了。”

第六章

顧沫沫愣在原地：“為什麼？”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們訂婚是假的，但我還是怕小妍會多想。”

陸北辭似是想起了什麼，慢慢走近后俯身看著她：“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顧沫沫眸光一顫，嘴里的“是”字刺的她心底一片酸苦。

“沒有。”

她又一次給出了違心的回答，放任心被痛苦包圍。

陸北辭松了口氣后打趣道：“那就好，不然我真覺得被男人喜歡了一樣。”

顧沫沫垂眸，指甲深嵌掌心。

她突然想起一本書里的話：我從未擁有過你，卻感覺已經失去千萬次……

陸北辭打開房門，想到什麼似的又停住腳：“房子是爺爺買給你的，我會盡快搬出去。”

顧沫沫心頭微震，原來他一直把兩人分的這麼清楚……

“不用了，我爸媽在俱樂部附近買了套公寓，我搬那里去。”

陸北辭想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唇角揚起抹笑：“你自己決定吧，早點休息，我陪小妍打兩把游戲。”

“咔噠”一聲，房門被關上。

滿屋子的寂寥壓在顧沫沫身上，她攤開手，掌心是深紫色的掐痕。

一個個仿佛都在嘲笑她可笑又可悲的執著和愛意。

良久，顧沫沫才回到房間。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發皺的檢查報告。

看著診斷結果后“惡性腦瘤”四個字，顧沫沫目光發怔。

“即便現在進行干預治療，你余下的時間也只剩半年了。”

醫生的話歷歷在耳，她紅了眼。

她想過和陸北辭走不到一起，卻從沒想過連一起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顧沫沫仰頭沉嘆了口氣，壓下眼淚后將報告放了回去。

次日，戰隊俱樂部。

模擬訓練賽，顧沫沫看著大屏幕，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