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謹慎……是要去哪兒？”歐陽清故意在黑衣男子周圍晃悠，她確信此人并未發覺二人，想來方才應是防范于未然。

　　沈凝沉默，他嘴角輕攬笑意，看來這場戲，還沒有落幕。

　　黑衣男子轉身入了一處農家的院子。

　　那院子籬笆圍得嚴實，種滿了枇杷，從院里飄來柴火與肉交織出來的香氣，這味道誘人得緊。

　　歐陽清一夜未進食，這才想起無法吸食天地之力后，竟也一頓大餐未曾享用！

　　黑衣男子四下打量，確定無人后，恭敬地在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

　　推門進去的一剎，火光與肉質焦嫩映入眼里，那清新香氣撲鼻而來，原是烤全羊……

　　歐陽清咽了咽口水，從烤全羊上移開目光，望向一旁坐著的人，她愣住了。

　　那火光中映得臉龐通紅，正用小刀割著羊肉的男子，赫然是……李曉。

　　沈凝深邃眸色中，生出一絲玩味。

　　李曉竟然逃了出來？不對，他與黑衣男子認識，那李瑤……

　　突然，她的思索被李曉的話語打斷。

　　“張墨，這次你做得不錯。來，這羊烤得恰好，一同吃。”李曉勾了勾手中小刀，示意張墨上前去。

　　“是，多謝主上賞識。此番也依主上意思，加強了陣法附近地防護，屬下屆時也會去死守陣法。”張墨與其說是一同進食，不如說服侍李曉。

　　他小刀使得飛快，將羊肉細碎切好，放入李曉盤中，細細看去，羊肉切口平整光華，想來功力不弱。

　　“不知……主上何時讓我再見一面族人？”他言語遲疑，終是開了口。

　　“哎，你太心急了……好好的羊肉都冷了。”李曉不悅地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小刀，張墨手一抖，小刀從中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都是屬下的不是，還望主上勿怪。”張墨立馬低下頭，目光慌張。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你且安心，那生息丸一旦停用，便會恢復記憶，往日服用對修行大有裨益。此事一了，必送你一家團聚。我向來信守對下屬的承諾，你是知道的。”李曉夾起一塊羊肉，扔進了嘴里，金黃的油滋沾在嘴角，他的臉龐邪魅詭異。

　　羊肉在火中滋滋作響，歐陽清此刻心卻是徹寒。

　　那陣法，沈凝是必要破的，如果他做手腳，豈不是會有危險。

　　沈凝讀懂了她眼里的擔憂，微微側頭笑道：“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

　　羊肉沒多久便只剩殘骸，李曉滿足地擦擦嘴，起身看了下窗外的夜色，笑道：“差不多了，瑤妹定是等久了，她就愛使小性子與我作對。”

　　望著李曉與張墨出了門去，此地被侍從收拾干凈后，又恢復一片寂靜。

　　這李曉深藏不露，恐怕早就掌控了張家……李瑤竟也半分不知。

　　歐陽清搖了搖頭，一條線在腦海中串起。

　　夜涼如水，沈凝干凈澄澈的眼眸凝視她，低聲柔語道，“餓了？”

　　歐陽清一時有些窘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第56章 夜探

　　烏云城，云水客棧內。

　　歐陽清豪氣地擲下一片金葉子，開了兩間上房。

　　沈凝望著笑得肥肉亂顫的掌柜，不解這人怎的喜歡俗物，不愛靈石。

　　他讓歐陽清稍作歇息，自個兒出去帶回了一桌的美食。

　　烤全羊、羊肉湯、粉蒸羊肉、鹵羊肉……

　　歐陽清望著眼前滿滿一桌的羊肉，她有些欲哭無淚。

　　“你不會是去打劫了吧？”歐陽清想從沈凝的神情中望出端倪。

　　“豈會？這可都是買來的。”沈凝手刀一揮，細心地切好烤全羊。

　　歐陽清將信將疑，沈凝不過出去約摸一刻，哪家羊肉弄得如此快？

　　沈凝真摯的目光，倒叫她不好意思再追問。一筷子夾起盤中的餃子，咬了一口，皺了皺眉，這餃子怎麼也是羊肉餡的……

　　與此同時，烏云城城南。

　　“掌柜的！這……后院烤著的羊消失了！”

　　“胡謅！方才還在里面烤得好好的，怎會……”

　　掌柜不滿地沖到后院看，哪還有羊的蹤影。架子旁還有顆閃閃發亮的靈石。

　　“去廚房，快！”掌柜的哪識得靈石，只當是破石頭，忙喚伙計。

　　“還有鍋中鹵羊肉、羊肉湯這些也不見了……其他的肉都好好的。”伙計在廚房查看了一番，這小賊是有多愛羊肉。

　　“趕緊給客官賠禮，還有！最近羊肉都不賣了……這可賠不起！”掌柜憤恨的同時心有余悸，若再來幾回可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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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李曉的意思，張家此番加強了對陣法的看守力度，恐怕偷偷破陣就難了，你能用空間之力過去嗎？”歐陽清吃完最后一根羊排，長舒一口氣。

　　羊肉竟被自個兒與沈凝吃了個干凈，她現在懷疑是不是應該少吃一點，這會不會嚇到沈凝。

　　她生出幾分悔意，再瞄一眼沈凝，他溫柔地用手帕給她擦嘴，沒有半分不快。

　　這般的好男人居然是魔頭，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歐陽清腹誹道。

　　“此事確實麻煩，李曉知我的空間法則，在碧水閣已設下擾亂空間之力的混元。想必那處陣法也是一樣，我不能悄然接近。”

　　沈凝目光黯然，他知道那段時間的自己也是矛盾的，又念著她，又怕離她太近。

　　歐陽清瞧著他落寞的眼神，也隱隱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