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年輕氣盛,雙手環胸,他個頭很高,又是籃球隊的,體格壯碩。
一下子成了風暴中心,林晗之有些頭疼。
張一杭見杵在自己身前的大塊頭,臉白了幾分,把矛頭對準林晗之,“就她這種貨色,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了,就你還當個寶護著。”
晗之聽了,不急反笑。現在的人就這麼喜歡蕩婦羞辱這一招嗎?晗之倒是不在乎,對方這樣說,無非是想讓她感到羞恥。
可是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羞恥的。退一萬步說,就算被很多人“玩”過,又怎樣?就像她從小就聽一些大人威脅小姑娘,說“你這樣沒人要”此類的話語。
蕩婦羞辱與這類話語的底層邏輯是一樣的,想讓對方感到羞恥,從而達到馴化對方的目的。
她原先聽到這種話確實會生氣,但后來就不會了。
所謂的“沒人要”并不是什麼壞事。就現在的大環境來說,沒人要可是福分,規避了被出軌、被家暴的風險。
況且,憑什麼男生性經驗豐富就值得夸耀,女生性經驗豐富就要被羞辱?女生與他人發生關系就要被稱為“被人玩”?
晗之早就摸清這些圈套,自覺臉皮厚沒什麼壞處。
周圍站了些同學,都為她打抱不平,紛紛指責張一杭。
程紹更是舉起拳頭,想往他臉上掄去。
林晗之連忙上前阻止,截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盯著程紹說道:“算了,不值得。”為了這種下三濫挨處分,確實虧。
她拉著程紹往外走,男孩氣憤難平,狠狠瞪了張一杭一眼。
“謝謝你。”林晗之松開手,轉身看著他。
他有點別扭,拽了拽衣角,“應該的。
”
“輕松點,做不成男女朋友,當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看他為自己打抱不平,說實話,心里多少有點感動。
“但是你今天還把我拉黑了。”他語氣里帶著委屈。
林晗之笑了,反問道:“哪個朋友會發那麼多個早安啊?”
“那我以后不發了,你別拉黑我。”他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
“現在就把你從黑名單里拉出來。”晗之劃開手機操作,程紹不放心,湊近她的腦袋,看她屏幕。
氣氛驀地曖昧,晗之后知后覺,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身子。
周邊一陣躁動,幾位女同學邊走邊竊竊私語。
“那就是秦師兄?”
“好英俊。”
“他前段時間就來過了。”
晗之不明所以,往門口看去。
幾位校領導陪著秦望寧參觀校園,正巧到了圖書館,秦硯站在他們身后,西裝革履,氣質冷冽,但臉色異常難看。
秦硯原先還盤算著跟晗之共進晚餐,結果竟看到她和一個男生卿卿我我。
兩人隔著人群四目相望,秦硯眸色深沉,眉宇間凜冽之意盡顯。
晗之有些不解,他這麼兇做什麼?隨即挪開了視線,同程紹說話,“你快去學習吧,我不打擾你了。”
程紹還想說些什麼,見她心不在焉,便道:“嗯,再見。”
察覺到身后灼熱的目光,晗之又扭頭看了秦硯一眼,男人臉色愈發陰沉。
她蹙起眉頭,歪了歪腦袋。
秦硯郁結,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收回視線。
晗之回到位置上繼續看書,但是秦硯那張臭臉頻頻闖進她的腦海,擾亂思緒。
她揉揉眉心,男色誤人。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是先前秦硯給她撥電話的手機號。
「今晚一起吃飯。」
晗之的腦袋隱隱作痛,今晚她約了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南亭。
她思忖片刻,發道:「今晚沒空,下次吧。」
秦硯那端便再沒回復。
秦硯鐵青著臉,一旁的秘書大氣都不敢喘。
“阿硯,一會兒跟我一起回老宅吃飯,奶奶也想你了。”秦望寧嗓音醇厚,中氣十足。
秦硯面無表情地應道,“好。”
“別一天到晚板著個臉,年輕人要有朝氣,你這兒像什麼樣子。”秦望寧有些不滿。
秦硯機械地扯起唇角,假笑,“呵呵。”
“算了算了,笑的比哭還難看。”秦望寧嫌棄地擺了擺手。
一旁的助理想笑卻不能,硬生生憋著。
秦望寧目光落在窗外,高樓大廈漸次排列,“你前段時間去看你媽了?”
“嗯。”看來老頭子調查他了。
“她過得怎麼樣?”
秦硯如實答道:“我媽很好。”
秦望寧緩緩點頭,不再出聲,眼尾皺紋翹起。
一向叱咤商界的人物也防不住歲月蹉跎,已經顯出老態。
晗之跟向往約在一家泰式餐廳。
“嘿!”向往早就到了,熱情地朝她招手。
晗之愣了愣,有些沒認出來。眼前的女孩自信了許多,由內而外的。高中時厚厚的劉海撩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眼鏡也摘掉了。
“是不是沒認出我?”向往大咧咧地笑著。
“越變越漂亮了。”晗之上前擁抱了她一下。
“我記得你愛吃咖喱牛腩,給你點了。”
晗之看著她燦爛的笑容,眼眸泛酸,真正的友情一直都經得起時間考驗。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她神秘兮兮的,然后伸出手,一枚鉆戒閃閃發亮,“我要結婚了。”
晗之又驚又喜,“真的嗎?誰呀?”
“嗯,還能有誰,我的大冤種青梅竹馬。”向往難得害羞地笑著,臉頰泛紅。
13.懷孕
“陳雋霖!”晗之一拍腦門,想起那個名字,激動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