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了咯咯直樂。
晗之站起身,廚房里還燉著牛腩,湯汁濃郁,“咕嚕咕嚕”冒著泡。
“現在就屬蘇南和晗之最閑。”江韻感嘆道。
“我哪閑了?我很焦慮的好嗎?”晗之將鍋里的牛腩盛進瓷罐。
蘇南也隨之反駁,“我可不閑,前段時間吃什麼都吐,吐得我懷疑人生,我現在看到蘇北那張臉就煩。他還說恨不得幫我受罪,我聽了更想吐,狗男人畫大餅。”
江韻想起蘇南之前因為蘇北行尸走肉的模樣,嘆了口氣,“果然,到手就不珍惜了。”
晗之聞言,走了會兒神,她好像也是這樣。
沈昱開口問她,“你前段時間住哪兒啊?沒聽你提起過。”
“一個朋友家。”她隨口敷衍。
晗之并不打算坦白自己與秦硯的關系,就連蘇南也不知道她口中那個歸國的暗戀對象是秦硯。
昭庭太子爺,自回國以來頻頻上商業新聞,面前幾人肯定都認識他。
“南亭除了我們,你還有哪個朋友?”江韻察覺到不尋常。
“噢——”江韻拉長尾音,八卦地看向她,“是新男友吧?”
晗之扯了扯唇角,秦硯可沒承認過這回事。
“嗯,小我九歲,開學大一。”她張口瞎扯。
“真的假的?剛成年?”江韻瞪圓了眼。
“真的。”晗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江韻倒吸一口涼氣,憋出兩個字,“你牛,長得漂亮就是好。”
這個話題算是糊弄過去。
江韻轉而談起了公司的桃色新聞。
“你們知道昭庭那個秦硯嗎?”她輕咬筷子。
晗之僵了僵,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忙往嘴里塞食物。
蘇南看向晗之,“我聽蘇北說晗之認識,那天晚上還是他送晗之回家的。
”
晗之錯愕抬頭,忙應道,“啊,對。”
還好江韻不關心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接著說道:“他玩得可花了。”
“我們公司跟昭庭有合作,昨晚幾個老總請秦硯吃飯,叫了好幾個身材超級火辣的女生,秦硯左擁右抱,看得我都流口水,也就周敘初那個偽君子一個勁兒地喝飲料,裝柳下惠。”
晗之聞言,有片刻失神,勺子里的蝦滑跌進碗里。
“我看他不是那種人啊。”沈昱回道,秦硯在他印象里,臉挺臭,正襟危坐的,不像浪蕩公子。
“像這種有錢公子哥,誰說得準呢?”江韻咂嘴。
沈昱應聲,“也是。”
聽到這兒,晗之的心微沉。難怪秦硯這幾天沒聯系她,敢情是新歡在懷,樂不思蜀了。
手機鈴聲大作,晗之連忙接起電話。
李蘭靜的哭聲傳了過來,很刺耳。
“丫頭,你快回來吧。”
“怎麼了?”晗之蹙起眉頭。
“我的錢…全被你大姨騙光了。”她哭得越來越厲害,吐字不清。
晗之揉了揉眉心,還好只是錢沒了,“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蘭英是李蘭靜的大表姐,說來也怪,兩人之前都不怎麼聯系,就這幾年,關系好得跟親姐倆似的。
“反正就是被騙光了…你…你爸剛剛還跟我動手,你趕緊回來吧…”那端話說得斷斷續續,氣都有點喘不上。
“行,我明天回去,”晗之軟了語調,又叮囑了一句,“你別太激動了,免得氣出病來。”
“好。”那邊抽泣著應了聲。
🔒18.變故
李蘭靜頭發亂蓬蓬的,滿臉淚痕,臉上還破了皮。
恩賜縮在她懷里,被剛才父母大打出手的場景嚇得呆住。
“還好,還有你姐。”女人摸著恩賜的腦袋喃喃自語,眼神空洞,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
夜色濃郁,幾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晗之起身收了幾塊碗,又抬頭問他們,“我明天得回去一趟,你們誰有空幫我看家?”
蘇南和江韻兩人都一臉難色,一個得養胎,一個得加班。
晗之心下了然,把目光轉向沈昱。
他倒是爽快,“行了,我來吧,剛好這幾天有空。”
“感謝。”晗之上前握住他的手,一副領導人會晤的架勢。
沈昱擺手,“別整得這麼肉麻。”
事情不是很嚴重,林騰和李蘭靜打架也不是第一次,但晗之還是得回去一趟,真是夠糟心的。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造了不少孽,這輩子才攤上這樣的家庭。
到了第二天,天色剛露出灰白,手機鈴聲就鍥而不舍地響起。
晗之還在做夢,夢里有個渾身是血的人追著她跑。巷子很黑,七拐八彎,怎麼也到不了盡頭。
就在那人要抓住她時,晗之猛地驚醒,嚇出一身汗。
鈴聲還在響。
她有些起床氣,心下煩躁,咕噥了幾句,便拉起被子捂住耳朵。
但打來電話的那人誓不罷休。
她被吵得實在沒辦法,才接起電話。
小舅在電話里說,她媽跳樓死了,讓她馬上趕回去。
這話離譜得像是在夢里聽見的。
晗之還以為今天愚人節,李蘭靜生命力那麼頑強,老公出軌還能拼二胎,怎麼可能跳樓?
她伸手,狠狠地擰了一把大腿,又點開日歷看了眼日期。
小舅在電話那端喋喋不休,晗之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混沌。
過了三四分鐘,小舅見晗之這頭沒反應,叫了她好幾聲。
喉嚨里像是塞著什麼東西,硬生生杵在那兒。
過了好一會兒晗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舅,你開什麼玩笑?”她笑了,但眼淚不知不覺斑駁了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