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之回過神來,“對。”
“恩賜,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哥哥好,姐姐好。”
“寶貝,你好。”蘇南摸了摸恩賜腦袋。
江韻走過來挽著她的胳膊,“還站著干嘛!快來吹蠟燭許愿!”
“我……”晗之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語無倫次。
“傻瓜,哭什麼呀!”江韻抬手揩去她的眼淚。
她捂住恩賜的耳朵,輕聲說道:“我……我媽媽去世了。”
江韻的動作頓時僵住了,其余兩人也一臉震驚。
晗之那幾天忙著處理母親后事,沒空把這事告訴朋友。
況且,在她的潛意識中,李蘭靜還活著。
江韻先反應過來,緊緊摟住晗之,聲音有些哽咽,“你怎麼沒跟我們說呀!”
晗之的腦袋搭在江岫肩膀上,緩緩搖頭,“我這幾天腦子都是空白的,發生了太多事。”
她抬起頭,眼神空洞,“你們知道嗎?我就像做夢一樣。”
蘇南輕撫著她的背,“沒事了,現在有我們陪著你。”
晗之的身子突然開始打顫,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媽沒有死!她說過的,要狠狠報復傷害過她的人……那些人都沒死呢!她也不會死的!”
“你們說對不對?”她顫著唇,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三人。
見狀,沈昱連忙接話,“你說得對,阿姨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要振作起來。”
晗之猛地蹲下身,抱頭痛哭,嘴里喃喃道:“不會的!她不會再回來了!我親眼看見她被燒成灰了!”
她舉起雙手,語調漸漸變低,“我就這樣捧著她的骨灰,然后親眼看著骨灰盒被放進墓穴里。”
“你們知道嗎?”她又直起身子,眼眸猩紅,“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我為什麼要面對這些啊!為什麼啊!她干脆把我也帶走好了啊!”
眼見晗之情緒失控,幾人連忙扶住她。
恩賜也被姐姐嚇得哇哇大哭。
秦硯坐在車上抽煙,盯著瀝青路面上的易拉罐出神。
今天是晗之的生日。
這姑娘恐怕自己都忘記了。
小時候,她跟奶奶一起長大。老人家了,記性不好,忘記給晗之過生日是常有的事。
秦硯那時候就納悶,怎麼一年到頭也沒見她過過生日?他還等著吃她送來的生日蛋糕。
后來一問,晗之才不情不愿地告訴他,自己也不知道生日是哪一天。
秦硯聽了很詫異,因為自己每一次生日,趙晚琳都特別認真對待。還有很多講究,比如說,生日當天小壽星不能生氣。
也許是從那時起,他打心眼里憐惜這個女孩。
秦硯記得那天,太陽很大。他特意跑去她家里,問老太太晗之什麼時候過生日。
后來,九月六日便一直記在他心頭。
猩紅火點燃至指間,他才回過神來。
臉色陰郁地掐滅手中的煙蒂。
他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一條項鏈。
是他親手設計的,畫了兩個月。
項鏈盒就在口袋里。
原想跟她說生日快樂,又顧及到她剛失去母親,這樣不妥。
所以,這項鏈便沒送出去,那聲“生日快樂”也沒說出口。
秦硯揉了揉眉心,仰躺在車座椅上,神色疲憊。
過了一會兒,他眨了眨眼,又恢復了往常工作時犀利冷郁的狀態。
還得回秦家老宅一趟,他可不能倒下。這麼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費。
一進門,秦硯就看到了端坐著的一家子,吳芳居然也在,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他暗自冷笑,眼神危險又幽深,但面上依舊掛著笑,得體地朝他們打招呼。
“呦!秦硯回來啦!”吳芳笑得諂媚,嗓音很尖,像是玻璃片刮過黑板。
秦昭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語氣很兇:“秦硯,跪下!”
秦硯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
“誰允許你去結扎的?你想讓秦家絕后是不是!”秦老爺子揮舞著拐杖。
吳芳聽這話,心里很不是滋味。難道她兒子就不能給秦家傳宗接代了?
“爺爺,我錯了。”秦硯低下頭,但語氣不卑不亢,“你要打要罰,我都認。”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老太太趕忙上前打圓場,“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候讓阿硯去復通就好了。咱們不是都問過了嗎?醫生說成功概率還是很大的。”
“你就慣著他!遲早被你慣壞!無法無天了已經!”說著,老爺子又把矛頭對準自己秦望寧,“你什麼也不管,你看看!自己兒子成什麼樣子了!”
“爸,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們也不好攔著。”秦望寧打馬虎眼。
“你說的什麼屁話!”
“阿硯,明天就去做手術,然后奶奶幫你安排和安喬相親,盡快成家,生個孩子。”老太太朝秦硯使眼色,“好讓我們放心。”
吳芳瞪大了眼,謝安喬?謝家大小姐?
她暗暗捏緊了拳頭,要是秦硯跟謝安喬結了婚,自己兒子恐怕這輩子都掌不了昭庭的權。
秦硯眉頭緊鎖,抿著唇沒出聲。
🔒21.魔方
一直沒開口的秦慕寧走到秦硯身邊,輕嘆口氣,“阿硯,應下吧。”
秦慕寧是秦硯的姑姑,就比他大十歲。
客廳里點了很多盞燈,卻把秦硯的眼神晃得更加幽暗。
老爺子等得不耐煩。
秦望寧適時開口,沉聲道:“秦硯,說話!別任性!”
“好。”秦硯迫于無奈,只能答應。
秦慕寧跟著秦硯出來,“是姑姑對不起你,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