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他們接下來多的是時間相處。
數字一個一個往下掉,因著男人剛剛那句話,晗之抬起右手搓搓左手臂,隨即又覺不當,連忙放下了。腳尖朝門口挪了挪。
電梯到了一樓,門外擁著幾個人。
程嘉映率先抬步朝外走去,從容不迫得好似方才他什麼話也未說過。
樹木枝丫繁密,像女人分叉的發尾。燈光同月光揉成一團,從枝葉間篩下,交錯光影飾在男人的白色襯衫上,一步一流轉,好似流動的影像。
晗之望著出神,斟酌再三,啟唇道:“嘉映,我近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男人轉眸,語氣溫柔,“沒事,我可以等。”
他這般坦誠,倒令她生出了愧疚之心。
她坦言:“你這樣,我很難辦。”
他朝她投來一記寬慰的目光,輕松一笑,“你就把我當朋友啊。”
“哪有這樣的……”她嘟囔。
“有。”他盯著她,神色專注。
這一幕落入某個男人的眼里,便被解讀成了別的意思。
秦硯才醒沒多久,就見到晗之和一個男人舉止親密的畫面。
迷蒙的眸子瞬間清明,甚至轉為犀利。臉色黑得他身上的西裝似的。
他攥緊了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林晗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麼?
夜里更寒,涼意從褲腳攀上來,越纏越緊。
“冷麼?”程嘉映走在外道,見她瑟縮,動了腳步,靠她更近。
瀝青路面上,兩人的影子黏在一起,沒了邊界。
她搖頭,“沒事。”剛說完,鼻子就發癢,她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揉了一下。
程嘉映不忍心,忙道:“你快回去吧,小心著涼。”
“送你到小區門口我就走。”
保安在保安亭看電視,電視屏幕五彩斑斕,晗之盯了一會兒,自己倒是很久沒看過電視了。
兩人道了別,晗之徑直往回走,攏緊了單薄的外套。
程嘉映走出一段路,又回身尋她,瞥見那抹高挑清麗的背影時,唇角的笑意止不住。
路燈的光被這冷夜襯得微弱了些,晗之的腳步邁得更快。枯葉在夜風拂動下吱呀作響。
突然,晗之感到一股猛力拽著自己。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秦硯那張臉便闖入眼簾。
雙手被桎梏著,唇也被他用手堵住,她只能靠瞪大雙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終于,他松開手,晗之深呼吸了一下,盡量讓聲線平穩,而后盯著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秦硯沉默不語,冷著臉掂起煙盒,從里夾了根煙出來。
“咔噠”一聲,火苗冒了出來,由藍至黃的漸變色。
火光照著他的臉,晗之抬眼一瞧,沒錯過他眼中的冷厲,心底生寒。
他深吸了一口煙,隨后把嗆人的煙霧吐在晗之耳畔。
她蹙眉揮手,想把渾濁氣體拍散。
對于他惡劣的行徑,晗之微惱,但也沒再開口同他說話。
見她不說話,秦硯心里的火一把燃了起來。
他狠吸了一口煙,隨即托住晗之的后腦勺,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煙霧悉數渡到她的口腔里。
直到把她的眼角逼出了淚花,他才肯放開她。
晗之被嗆到,捂著胸口咳了好幾下。
他鐵青的臉色竟緩和許多。
他是個卑劣的人。有許多時候,他都想把她拖下水,跟他共沉淪同墮落,一如此刻。
晗之抬手掩唇,上牙死死咬著下唇,眸子有水光閃爍。
秦硯手里捏著煙,輕蔑地睨她一眼,語氣輕佻,“恨我?”
🔒26.不要再來找我了
晗之見他這副神情,頗為驚愕。他怎麼變成這樣?
此時的他,與她記憶中的阿硯,判若兩人。
她連生氣的欲望都沒了,只是悲哀。
濃烈的哀傷在胸腔內翻涌。
他又扯過她,把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會讓你更恨我。”他的語氣很冰冷。
說著,他把她的身子往下壓。
晗之猜到他要做什麼,驚愕之余,掙扎著就要起身。
她的力氣敵不過他。
他抓著她發泄了一通。
三十分鐘后,女人的下唇被自己咬破,滲出血來。
晗之盯著光影婆娑的路面,失了魂一般,怔怔地不肯說話。失望侵襲了她所有感官。
“恨我嗎?”他最討厭她這幅麻木的樣子。
若是以前,她會狠狠甩他一巴掌。
但現在,晗之沒有。
她一言不發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看都不看他,按下解鎖鍵,開門下車。秦硯看著她的舉動,眸子里的情欲頃刻消散。
她每次都是這般,拼了命地逃走,不肯待在他身邊。
晗之動作非常快,正要關上門,手腕卻被男人擒住。
“你把我手機號拉黑了,是嗎?”他眼底晦暗不明。
晗之挺直了脊背,“對。”
“那我可能沒告訴你,”他故意停頓,而后緩緩道:“我復通了。”
說完,他便關上了車門。
等到晗之消化完他話里的意思,那黑色的車只留下個背影了。
晗之覺得風更冷了,冷得她全身都在打顫。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秦硯這樣對她?
她在外邊逗留太久,得趕緊回去,恩賜還在家里。
恩賜到的第二天,她就聯系師傅來裝護欄,蘇韻當時還開玩笑說,她家裝完護欄后很像鳥籠。
要顧著孩子,沒別的法子。
她強忍著怒意,在電梯里下單了避孕藥。填完支付密碼后,她的指尖止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