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的毫不客氣，冷淡的態度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傅時寒看著霍煙板起的臉色，低沉的語氣誠懇道:“我就算又再多不是，你也應該給點機會，讓我贖罪是不是?”

霍煙抿緊唇，一言不發，只定定等著眼前的男人還能再狡辯些什麼。

傅時寒緊隨其后再次認錯:“五年前，我有去你家找過你，可你哥告訴我你不會再回來，所以我只能等，直到在金馬頒獎典禮上才看到你，和孩子。”

“我知道你這些年吃了很多苦，所以我現在也想付起責任。”

難得他屈尊降貴，想當年這男人可是骨子里傲的很，從來都是她傻傻在后面跟著。

霍煙雖然站的筆直，還需要仰望著看他，卻有種翻身做主的感覺。

“那這五年內，你又去干什麼了？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她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沒有接受他道歉的意思。

但傅時寒太過了解她骨子里是什麼樣的人，加重語氣道:“我知道，當年你心里有怨，阿煙我比誰都了解你，就像你是世界上唯一了解我的人一樣。”

說到到，他語氣又低了下去：“如果不讓發生過的事過去，那我們都無法看到新的世界，我們之間的橫溝，也永遠跨不過去。”

霍煙從來就不是會委曲求全的性格，她心里要是筑起高墻了，寧愿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為了任何人忍下去。

傅時寒將她了解的太徹底，讓她甚至無法反駁一個字。

霍煙的呼吸聲微微在加重，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凝滯了，變得麻木蒼白:“當年，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有朝我走過一步嗎？”

她紅著眼眶，直定定凝著他，笑得苦澀至極：“你沒有，你一次都沒有在意過我。”

“傅時寒，承認吧，你根本從來都沒愛過我。”

她看著傅時寒幽深不見底的眼眸，一字字帶著許些哽咽:“沒有你，星辰也能平安長大，沒有你，我也能活得更好。”

傅時寒沉定的眸色變了，想要抬起大手去觸碰到她手。

但霍煙卻下意識避開，一直在調節著自己的呼吸聲，要笑不笑的:“你說我出國沒有告訴你，可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會來機場留住我，明明只需要一句話的事情，我等到誤機都沒等到。”

傅時寒對這種種的指控，眉頭緊蹙：“阿煙，讓我們從新開始好嗎？”

“傅時寒，你知道的，我做人不喜歡自欺欺人。”

霍煙眼睛漆黑得沒有一點水光，可是她卻想躲起來發泄，一直勉強著自己臉蛋在笑:“重新開始？說的簡單，可我已經不是十八歲了，你也不是二十歲，我們都不可能再回頭。”

“傅時寒，世上沒有后悔藥。”

她看著男人緊繃的臉色，一字一頓很清晰提醒道:“至少在我的認知里，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連情人都算不上。”

第三十四章

霍煙不再看他，轉身準備離開。

但下一秒，傅時寒高大俊挺的身影又將她籠罩。

熟悉又強勢的氣息讓她無路可退，傅時寒抬起大手，終究是握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收力，用強勁的手臂將她緊緊攬進懷中。

用俊臉貼著她的耳畔，字字咬的清晰“阿煙，倘若我心中有愧呢？”

男人垂下眼睫，聲音沙啞：“我的意思是，我當年沒說完的那句話，你還想聽嗎？”

霍煙感受著他胸膛怦怦直跳的心跳聲，眼底涌起酸澀。

傅時寒壓低眉宇，聲音暗啞，帶著眷戀的意味：“你曾在九年前那張合照上，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現在，我給你答案。”

說完，傅時寒低頭從口袋里拿出那張，老舊的合照。

看到老照片的一刻，霍煙瞳孔微縮，胸口壓得呼吸困難。

她顫著手接過照片，指腹輕輕撫過上面的兩人，那時候他們正值青春年少。

合照里還溜著她那句。“希望我們都能夢想成真，永遠在一起。”

“阿煙，翻過來。”

霍煙屏著呼吸，按照他的意思，將照片翻了個面。

只見右下角，留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字。

“好。”

往事就像一把殘忍的歲月刀，撕開了兩人回憶的一角。

霍煙靜靜手上捏著那張舊照，心口卻疼的厲害。

這個答案本該在她二十歲那年就能知道。

可如今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五年。

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已經足夠讓她完全去面對孤獨，成為一個勇敢的母親。

霍煙將下巴抵在他的頸窩處，無聲落下兩行眼淚。

他們就這樣抱了許久，直到最后，霍煙將頭抬起，用略帶鼻音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時寒，我很想你。”

傅時寒抱緊她的手臂更加用力，生怕她會再離開。

他將頭埋入她的脖頸，貪戀的想留住她的一絲一毫：“我也很想你。”

但這一次，霍煙卻沒有再留戀這個懷抱。

一把將他的胸膛推開，恢復了平穩的呼吸，和冷靜的語氣：“我的意思是，我們錯過了。”

她已經過了聽情話的年紀，所謂破鏡重圓，她也從來沒有奢想過。

傅時寒垂下烏睫，神情黯淡，像化不開的濃墨。

頃刻，他呼吸了一口氣，抬起眸，直直望著她冷靜自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