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最好死在外面！”

伴隨著狂怒嘶吼的罵聲，一本本書不停的砸向桑以柔。

桑以柔捂著腦袋，默默承受著。

等最后一本書砸到她的肩膀上后，她才細細的說了聲：“對不起……”

這是……從前的他們。

封延昱只覺周圍一片黑暗，只有他和眼前跪坐在地滿頭是血默默哭泣的桑以柔……

第42章 一切早已注定

封延昱昏迷了整整十天。

桑以柔始終陪在封延昱身邊，可日漸虛弱的她已經無法吃下任何東西了。

她長睫顫抖，聲音也變得很縹緲：“你，你快……醒醒，我，怕我，撐不住了……”

桑母站在病房外，被許璉攙扶著捂著嘴哭泣著。

他們都知道，桑以柔病情拖不下去了，恐怕封延昱還沒醒，桑以柔就先去了。

“延昱……我，我原，諒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快點醒……”

她眼簾半垂，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愿閉上眼睛。

封延昱，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桑以柔眼神逐漸渙散起來。

許璉看著這一幕，立刻就要沖進去，想讓桑以柔打起精神來。

桑母忽然扯住了他，滿眼淚的對著他搖了搖頭：“留不住的……讓她再和他待一會兒吧……”

是啊，桑以柔已經留不住了，早在醫生告誡她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的時候她們早就做好準備了。

許璉紅著眼眶，轉過身，一拳打在墻壁上，伏在手臂上痛哭。

桑以柔幻想著身邊躺著的封延昱還是最初那般模樣，讓她心動，讓她無怨無悔的付出。

只是現在，她等不到他了……

在失去眼睛前，她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封延昱，她也想在自己走的時候聽到最后一個人的聲音是他的。

她知道這輩子對不起家人，但在彌留之際，她想自私一回，想帶著對封延昱的依戀走。

他們雖然錯過了最好的時刻，但是他們是相愛的。

桑以柔嘴角微微彎起，氣若游絲：“寒……云，我……”

無數句話都被封存在了最后一口氣流出去的那一刻。

桑以柔緩緩闔上雙眼，桑靜的如同一個熟睡的孩子。

封延昱突然長睫一顫，眉頭微微蹙起。

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全是他們從前相處的點點滴滴。

在夢中，他看到最多的就是桑以柔的血和淚，唯一的笑容只有冬日里堆的雪人。

他眨了眨干澀的眼睛，感受到右手冰涼的觸感。

封延昱猛地轉過頭。

桑以柔蒼白枯瘦的臉上帶著淚，嘴角微微勾起。

“以柔……？”

他干啞的聲音輕輕喚道。

沒有回應，她就如同一個布娃娃一般悄無聲息的躺著。

封延昱瞳孔一怔，松開她的手，想去撫摸她的臉。

桑以柔的左手在他松開的那剎那無力的垂了下去。

“不……不……”封延昱渾身顫抖著看著身旁的桑以柔，他驟然起身，手上的針頭因為他的動作被扯了出去。

“延昱！”

桑母和許璉見他突然坐了起來嚇了一跳，急忙沖了進去。

當看到封延昱抱著桑以柔哭的像個小孩一樣，桑母癱坐在地，不知哭出了多少的眼淚的眼角通紅的如同浸了血。

許璉望著那一生一死的二人，雙手不停的顫抖著。

上天是故意在玩弄他們嗎？封延昱醒了，桑以柔卻死了……

封延昱將桑以柔緊緊的抱在懷內，哭道聲音都已經沙啞不堪。

他輕輕放開桑以柔，將她臉頰旁柔軟的黑發溫柔的別在她的耳后，吻在她冰涼的臉上：“以柔，我們結婚吧……”

第43章 婚紗

封延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帶著傷出了院。

他帶著桑以柔回到他半山別墅，將婚紗拿了出來，放在桑以柔的面前。

“以柔，你以前說你想穿婚紗，但是因為我，這個愿望一直沒有實現。”封延昱溫柔的撫著桑以柔冰冷的臉，滿眼繾綣：“這是我為你買的，你看好看嗎？我相信你穿上一定更好看。”

封延昱咽下滿心的苦澀，將婚紗給桑以柔換上。

已經是最小碼了，但是穿著她的身上還是有些大。

封延昱一手拿著桑以柔的長發，一手拿著一把木梳，緩緩的幫她梳著頭。

手中的觸感柔軟而冰冷，封延昱目光定在桑以柔緊閉的雙眼上：“我沒有幫別人梳過頭，可能會弄疼你，對不起……”

廳內一片寂靜，只有他輕喘的聲音。

為桑以柔打理好頭發，封延昱換上一身西裝，筆挺的站在桑以柔身前。

溫暖的晨光中，封延昱緩緩單膝下跪，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心形盒子。

一顆小巧的鉆戒立在盒中。

“以柔。”封延昱執起桑以柔僵硬的手，語氣竟是愛意：“對不起，現在才正式的向你求婚，但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以前的我太壞了，讓你受傷，讓你哭，你也好傻，為什麼不狠狠的打我一頓呢？”

“我做了好久的夢，看到了我們的過去，我自己都看不慣了，我想象不到你是怎麼忍受的……”

“以柔，對不起，我讓我們錯了過三年，也錯過了我們最后的日子。

”

“我也好想跟著你去，可是你的眼睛還在我這兒。你喜歡旅游，但是因為我，你從不曾踏出過省，而去瑞士也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