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的,但是想帶著你的眼睛看遍萬水千山再去找你,告訴你想看卻沒有看到的東西。”
“今天,我封延昱,在這兒向桑以柔求婚……”
封延昱將戒指戴上桑以柔的無名指上,輕輕一吻:“以柔,我愛你。”
“叩叩叩——”
許璉敲了幾下門就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照相機。
他紅著眼眶,面上卻帶著微笑:“拍婚紗照這種事我在行!”
封延昱站起身,看著這個從來都是開朗悠閑的發小不知哭過多久的紅通通的眼睛,走了過去握住他的肩膀:“謝謝。”
許璉咬著唇,眼淚快要滴了出來,他立刻拍掉封延昱的手,走到桑以柔面前,叫著:“妹妹今天可漂亮了,我肯定也會把她拍的更漂亮!”
陽光照在白雪上有些刺眼,封延昱忍著背上傷口的疼痛,堆起雪人來了。
許璉在一邊蹲坐著,眼神飄向了遠方。
如果桑以柔撐到了現在,她應該很高興,就算是走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封延昱撐著已經半高的雪人喘著氣,看著靜靜坐在輪椅上桑詳的桑以柔。
那年,她興致滿滿的堆了一個大雪人,不知道有多累,她是想堆給封延昱的,但是他并不領情。
封延昱仰著頭,將眼淚憋了回去,繼續堆著。
終于,雪人堆好了,封延昱將樹枝插了上去,許璉立刻把桑以柔推了過去。
封延昱蹲下身,滿頭細汗,卻依舊笑著問道:“以柔,我想我堆的這個應該比你的大,你會喜歡的……”
第44章 血色瓷片
許璉默不作聲的拿著相機,走到幾米以外。
“來噢,站好,給你們拍張有意境的。
”他半蹲著,一副專業攝影師的感覺。
封延昱抹開細汗,牽著桑以柔的手看著鏡頭,眼帶淚意勾唇微笑。
許璉看著鏡框中的他們,眼淚頓時有忍不住模糊了視線。
封延昱清俊筆挺,桑以柔恬靜溫柔,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
但是他們只是在隔著跨不過的屏障抓住最后的一絲溫暖。
拍了幾十張照片,許璉終于起身跑過去,吼著:“我也要和妹妹合照!”
封延昱臉一黑,奪過照相機:“我拒絕。”
今天的桑以柔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占了去。
許璉故作生氣的扭過頭,蹲下身子對桑以柔說道:“你看,他就是這麼做妹夫的。哦對了,現在我跟封延昱不熟了,我認了阿姨做干媽,所以你就是我妹妹了,你看他,一點沒有尊重長輩的模樣……”
說著說著,許璉聲音卻也哽咽起來,最后連頭也垂了下去。
封延昱垂下眼簾,伸手將扶住輪椅把手,將她往里推著。
許璉站起身,沙啞著聲音朝封延昱問道:“你去哪兒啊?”
“我們,去約會。”封延昱淡淡的回了句,直接將桑以柔推了進去。
許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又變得陰沉沉的天。
老天爺真是捉摸不透……
廚房中,封延昱手忙腳亂的翻著已經燒糊了的排骨,一旁的水也開了,他慌忙關了火,另一邊的湯沸了出了,他又去將蓋子掀開。
一團糟的廚房只有桑以柔那片是干凈整潔的。
封延昱看著滿桌黑乎乎的飯菜,苦笑一聲。
哪怕當初他再討厭桑以柔,她做的飯他一直都是喜歡吃的。
如今自己想為她做一頓飯居然狼狽成這樣。
“叮——”
一聲細碎的聲音,封延昱轉過頭,桑以柔手上的戒指因為太大而滑落下去。
正好掉進了灶臺桌下。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立刻趴下身伸手去撿。
摸索一陣,突然手指一痛,好像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
手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封延昱將戒指和那鋒利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片沾了血的瓷碎片。
碎片上的血已經干涸,所以不會是他的。
封延昱下意識的看向桑以柔。
她雙手放在腿上,靠在輪椅背上,桑靜乖巧的如同一個人偶娃娃。
那天,他正在為桑亦雨的事情煩躁,樓下的響動牽制著自己的心往樓下摸索去。
他沒有聽見桑以柔的聲音,只是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他大罵問她是死了嗎?
他抓住桑以柔的手,手上的濕粘原來是她的血。
那時候的桑以柔,不只是忍受著身體上的折磨,還有他對她心上的摧殘……
封延昱手中的瓷片被緊緊握在手中,鮮血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但只有這樣,他也無法將現在的痛苦與當初的桑以柔所承受的相提并論。
桑以柔仍然是一副恬靜的模樣,嘴角勾起,閉著雙眼靠在椅背上。
良久,封延昱才放下已經變成紅色的瓷片,站起身來,踉蹌地朝著桑以柔走去。
“對不起啊以柔,你一會兒想去干什麼呢?”
第45章 恍若隔世
三天的喪事被變成了三天的蜜日期。
封延昱為桑以柔換上一身新衣服,剛推到大廳中,大門就開了。
桑母和封老爺子、方姨還有許璉都穿著嶄新的衣服過來了。
桑母看見桑以柔,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抱著她已經僵硬的身體再次哭了出來。
“我們……來送她。”封老爺子仿佛老了十歲,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滿滿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