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有老公陪！就我沒有！我的老公是個擺設！不！連擺設都不如！”她一邊砸東西，一邊憤怒地吼道。

衛懷義就站在書房門口，靜靜地看著石萍發飆。

兩人多年不睦，其中的曲折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核心原因是性格不合，兩人本質上是完全兩類人，稀里糊涂被婚姻的紅線綁在一起，但是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沒有愉快的時候。

所以衛懷義覺得，石萍忽然提出一起旅游，這個邀請又突兀又奇怪，雖然他大概能想到，石萍是希望在朋友面前有些面子，但是衛懷義并不想為難自己來給石萍掙面子。

等石萍砸得差不多，撒氣撒得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坐在地上大哭，這時候，衛懷義說道：“我們離婚吧。”

石萍驚了，抬頭看著衛懷義，“你說什麼？”

衛懷義：“我們離婚吧。”

石萍忽然狂笑道：“我小姑娘的時候，漂漂亮亮的嫁給你，現在我人老珠黃了，你要跟我離婚？！”

衛懷義平靜道：“結婚的時候，我們都很年輕。”

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太年輕了。”

石萍：“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衛懷義：“沒有。”

石萍：“我信你個鬼。”

衛懷義笑了笑，“你問我，我說了，你又不信。”

石萍：“離婚是不可能離的，你把我從小姑娘熬成黃臉婆，想一腳踢了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就是個沒用的擺件，我也要抓在手上！”

衛懷義：“跟我離了，找個跟你一樣喜歡唱歌跳舞，喜歡拍視頻發網上的人，不是很好嗎？我又不能陪你做這些事情。”

石萍：“我找不到了。”

衛懷義：“怎麼會？你們天天吹拉彈唱的圈子里，你不是最受歡迎的嗎？”

石萍冷笑，“衛懷義，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你這個歲數，跟我離了，還能找，何況你身材也沒走樣，樣子也年輕，別說找個年齡相當的，就是想找個比你小得多，還能生孩子的，也是找得到的。”

石萍：“但我不行啊。受歡迎？我是挺受歡迎的。我長得漂亮，穿戴也好，跳舞也好看，怎麼不受歡迎？那些男的是喜歡追捧我，沒錯，那是因為我是別人的老婆！跟別人的老婆套近乎，多少就有點兒意思。不用花錢，還能聞著點兒葷腥味兒。這可不代表他們想跟我結婚。”

石萍：“我要跟你離婚了，我算個啥？最多算個笑話！到時候你娶個年輕老婆，再生個娃娃，我孤家寡人的。在朋友圈子里，我也混不下去，追捧我的男人，也不敢追捧了，擔心追捧多了，我還真要找他結婚去。你覺得到時候，我的日子怎麼過呢？”

石萍：“所以，我呢，想好了，我生是你們衛家的人，死是你們衛家的鬼，我必須要你們衛家媳婦這個身份。我想了下，我天天唱歌跳舞，身體挺好，搞不好能熬死你，就能見著到時候你所有的錢，都是我兒子的，嘿，也不枉我守活寡這麼多年。我要跟你離婚，等你再去生孩子來瓜分我兒子的錢？你當我石萍是個蠢貨嗎？”

衛懷義：“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說完，轉身離開書房。

石萍忽然沖進自己臥室，拿出一沓資料，就是她去查詢衛懷義當年給肖美云那張存折的過程中，銀行打出的一系列單子。

石萍大吼道：“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就把你偷偷給肖美云存折的事情，告訴所有人！我要說我親眼看見你和你二嫂偷情！勾搭成奸！我要看你們衛家兄弟反目！鬧得天翻地覆！我要看你媽被氣死！肖美云現在在哪里？在干嘛？現在有老公沒？我還要鬧到她家去！告訴她周圍的所有人，她是個勾引小叔子的蕩婦！”

衛懷義被驚得后退了兩步。

之前，石萍發現存折的事情，當時找他吵過，但是衛懷義解釋自己只是同情她們母女，后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想到石萍不僅好好保存著這些資料，而且還整出這麼一套說辭。

他給存折是事實，存折密碼是肖螢生日也是事實，但是如果石萍非要編造出“親眼目睹”他和肖美云有私情這種話，再各種添油加醋，衛懷義感覺這事兒根本洗不清。

他感覺到石萍性格中有瘋狂的成分，如果真讓她破罐子破摔，他很難想象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

肖美云后來是什麼情況，衛懷義并不知道，但是他覺得，肖美云再婚基本上是必然的，離婚那會兒才二十多歲，又漂亮，怎麼可能不再婚呢？

再婚了，好好過著日子，如果真被石萍找上，把這些一半真一半假的東西劈頭蓋臉的砸過去，這不是把肖美云的生活全毀了嗎？

衛懷義感覺一陣恐懼。

他恐懼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也恐懼她可能會做出的事情造成的后果。

于是他說：“你把這些資料燒了，我再也不提離婚的事情了。”

石萍：“燒了資料，我拿什麼要挾你？”

衛懷義嘆了一口氣，“隨你吧。我就一個要求，分開住。跟你住在一起，我覺得我會做噩夢。”

石萍冷笑了一下，“行，我也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