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辦法。

她嘆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對黃琳說：“你先站起來，站起來再說，又不是演電視劇，跪什麼跪。”

又對兩個孩子說：“你們也起來，起來。”

拉扯了一分鐘，黃琳和兩個孩子都起身了，她怯怯地站著，攏著兩個孩子。

老太太：“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那個人都住一起了嗎？到處都傳開了。”

黃琳囁嚅著說了什麼，但是聽不清。

老太太：“是不是住一起了？”

黃琳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是……”

老太太：“那你現在又說要回來？這是要干什麼呀？”

黃琳掀開衣服，露出一些皮膚，上面青一塊紫一塊，“他……他打人!”

老太太：“那他要是不打人呢？”

黃琳愣了一下，沒說話。

老太太：“不打人，你倆就好好過了，是吧？打人，過不下去，就回來。我們家等于是給你兜底的。”

黃琳聽出老太太言語中的嘲諷，慌亂起來，“我……我……”舌頭打結，急得眼眶也紅了，臉也紅了。

她猛地又跪下了，對著老太太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老太太趕緊往邊上躲，“我又沒死，你別跟我磕頭，你別折我的壽！”

大嫂何慧趕緊把黃琳拉起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大哥衛懷孝也打圓場，“對！你有事說事！”

黃琳：“我……我現在才知道，衛懷忠對我是很好的！你們對我是很好的！”

老太太抓住重點，“那個人除了打你，還有什麼？是不是不給你們錢花？”

黃琳點點頭。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兩個孩子成年之前，我每個月補貼一點吧。”

老太太：“給不了太多，但是能幫你減輕一點負擔。”

黃琳雖然不知道老太太這話具體什麼意思，但是畢竟是給錢，給錢總是要謝的，于是連連感謝。

老太太：“孩子要想過來玩兒，隨時都可以。”

老太太：“對外只能說孩子是衛懷忠的。”雖然老太太沒有明說，但是聽的人都明白，這是給錢的條件。

黃琳點頭如搗蒜。

現在外面風言風語傳得熱鬧，主要是因為衛懷忠和黃琳離婚之后，兩個孩子就沒有在衛家走動，如果經常走動著，這個傳言就會站不住腳。

老太太：“還有什麼事嗎？”

黃琳見老太太沒有提讓她回來的事情，但是也沒有明確拒絕，一時不知道如何判斷。

但是她最近學聰明了不少，知道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不適合繼續鬧著要回來，至少先緩緩，一步一步來，不能招人煩。

黃琳：“沒……沒什麼事了。”

黃琳帶著孩子離開后，老太太看著衛懷忠，“你怎麼想？”

衛懷忠看起來很是疲憊，嘆了一口氣，“不知道。”

老太太：“那就先回去吧，我也累了。”

這天，蔣夜正在店里調試自行車，忽然有人從店外探了一個頭進來，“這里可以修電瓶車嗎？”

蔣夜：“電瓶車估計不行。”

說著停下手里的活兒，走了過去，“你車怎麼了？”

只見那人扶著一輛看起來挺舊的電瓶車，“爆胎了。”

蔣夜：“這附近好像沒有修電瓶車的地方。”

那人發愁道：“那可怎麼辦？”

這時候，蔣夜認出了對方，就是那天要投江的人。

那人也認出了蔣夜，臉色一下子尷尬起來。

蔣夜：“你這是要騎到哪兒去？”

那人：“騎回家。”

蔣夜：“離家還遠嗎？”

那人：“還有七八公里。”

蔣夜：“那是推不回去了。”

又在手機上查了查，“最近的電瓶車維修點都有兩公里多。”

蔣夜想了想，“要不你打電話問問那家維修點，現在能不能帶著輪胎過來換一下。

”

于是那人就打電話過去問了，說現在在忙，最快也只能晚上過來，要不就是明天。

蔣夜就對那人說：“要不這樣，你把電瓶車放店里，你和那邊溝通好，什麼時候過來換輪胎，跟我說一聲，我守著他換好了，我也告訴你一聲，你方便的時候過來騎走就行。”

那人覺得這個方法很好，于是連連感謝，兩人加了微信，互相發了姓名，蔣夜得知他的名字叫張謙和。

蔣夜：“那你現在怎麼回去？”

張謙和：“我坐公交車回去。”

蔣夜：“回家路上不用爬坡的話，倒是可以借你一輛自行車。”

張謙和笑了笑，“要爬坡的。說起來，我剛看見招牌上寫著騎行兩個字，我還以為是跟電瓶車摩托車有關的。山城很少看見有人騎自行車。”

蔣夜：“主要是騎著玩兒，鍛煉身體，通勤確實不太合適。”

兩人說了會兒話，張謙和就離開了。

過了會兒，肖螢過來了，她今天忙著找人把冰淇淋設備搬回倉庫，剛忙完。

看見電瓶車，“咦，電瓶車是誰的？”

蔣夜就把偶遇張謙和的事情說了一下。

肖螢笑道：“那還真是挺巧。他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蔣夜：“感覺還行，正常。”

兩人說了會兒話，肖螢忽然說道：“跟你說個事兒啊，我最近老覺得有人在跟著我。”

蔣夜：“怎麼回事？”

肖螢：“就時不時的，背心一涼，老覺得背后有人在看我，但是回頭吧，又什麼也沒看見。”

蔣夜想了想，“那我每天送你回家。”

肖螢擺擺手，“不至于，應該不至于，可能是我的錯覺。”

肖螢：“到處都是監控，應該沒什麼的。”

蔣夜：“我送你吧，多簡單的事兒。

”

肖螢：“你在店里忙一天了，還送我？累不累啊？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