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快樂。”

肖螢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蔣夜摸了摸肖螢的腦袋，“這麼貴重的禮物，你不打電話跟人說聲謝謝嗎？”

肖螢拿起手機，給陳悉知撥去電話。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陳悉知溫和的聲音，“喂？”

肖螢：“謝謝你送的禮物。”

陳悉知：“不客氣。”

肖螢：“我怎麼沒有看見你？”

陳悉知：“我看見你就行了。”

肖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婚禮現場，陳悉知站在人群的角落里，靜靜地看著肖螢。

看他牽掛了幾乎整個童年、少年、青年時期的小姑娘，變成新娘子。

肖螢背對著他，朝著蔣夜走去，頭上的金鳳釵流蘇搖曳。

陳悉知記得，肖螢小時候常常扎兩個小辮，蹦蹦跳跳的時候，小辮就會飛來飛去。

而現在，小辮變成了發髻，曾經扎在小辮上的頭花，變成了金鳳釵。

婚禮儀式結束，陳悉知就離開了現場。

他原本是想親口對他們說一聲“新婚快樂”的，但是還是覺得說不出口，于是作罷。

電話里，肖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祝你一切都好。”

陳悉知輕輕笑了笑，“也祝你一切都好。”

說完又修正道：“你們。”

肖螢和蔣夜把這五張照片，掛在了新居的客廳里，掛成一排。從左到右看過去，幼年的兩人仿佛動了起來。

肖螢看著照片，想起肖美云說的“決定性瞬間”。

肖螢：“什麼是決定性瞬間？”

蔣夜：“我不知道，等我查查。”然后拿起手機開始查。

然后念道：“‘決定性瞬間’是布列松1952年在他的攝影集中提出的攝影美學觀念，他認為，世間萬物都有其決定性瞬間，通過抓拍手段，在幾分之一秒的瞬間中，將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事物加以概括，并用強有力的視覺構圖表達出來，使其成為永恒。

”

肖螢點點頭。

蔣夜：“我想起有個詩人寫的，人不是活一輩子，不是活幾年幾月幾天，而是活那麼幾個瞬間。”

肖螢：“有道理。”

蔣夜：“你今天向我走過來的時候，就是我人生中最高光的瞬間。”

肖螢輕輕摟住蔣夜。

蔣夜：“遇見你那天也是。”

肖螢抬頭看著他，“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個特別美好的瞬間。”

蔣夜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嗯，我同意。”

蔣夜俯身向前，在肖螢的耳邊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先抓住眼前這個瞬間？”

肖螢笑了起來，伸手環住蔣夜的脖子。

夜色寧靜。

空氣中有玫瑰的香味。

窗外，城市高低錯落，長江靜靜流淌。

再過幾個小時，天邊會亮起晨光，江上會駛過航船。

人們會睜開眼睛，走出家門，迎接所有平淡和高光。

（全文完）

（后面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