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該死!我要生撕活剝了她!”梁宵臉色驟冷,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入前方垂著簾幕的水榭,兇如虎狼地侵占了她。
林穗痛得眼淚直流,卻沒有再抗拒,甚至主動迎合著他,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竭,梁宵終于沉沉睡去。
林穗強撐著身體,燃起一片特制的熏香,然后伸手,仔細地描摹著梁宵的眉眼、鼻梁、薄唇……她曾經有三愿,一愿梁宵千歲,二愿自己身體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可惜,后兩愿已無法達成,只有第一愿,她總想要實現。
取一支珠釵劃破手腕,林穗手指沾血,在梁宵的胸口心脈處畫了個極為繁復的圖案。
最后一筆落下,她臉上露出灰敗之氣,像是陡然間被抽走生機,變成一株干枯的藤。而梁宵身上,則顯露出蓬勃的生命力。
沒等林穗緩上一緩,水榭的門被人由外推開。
林婉音站在門口,瞧見里邊的情形,眼神一變,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嫉恨:“姐姐,將軍待你如此寬容,你竟敢用巫術詛咒于他?”
第10章 他眼中沒有她
“這不是巫術。”林穗俯身撿起地上的外衣,披在梁宵身上,遮住他的身體,然后慢慢起身,給自己穿戴衣飾。
“無知不可怕,但若不僅無知,還喜歡賣弄,”她看著林婉音,勾了勾唇角:“林婉音,這會讓人覺得你很蠢。”
林婉音頓時扭曲了神情,可忌憚梁宵在場,她不敢放肆,只能咬牙壓低聲音:“你出來!”
林穗求之不得,好好拾掇一番,走出水榭。踏過門檻時,她忍不住,回眸看了看仍在沉睡中的梁宵,然后黯然了眉眼。
他這一生,還能擁有許多許多的女人,或許他會毫不吝嗇地付出愛與溫柔,攜她之手與她偕老……只是,那絕不能是林婉音!
林婉音站在湖邊等著她,身后兩個婢女兩個仆婦,負責巡邏的護衛剛剛過去,得要半柱香之后才會重新過來。
時機正好。
藥粉藏在指甲中,在靠近林婉音的時候就已經潑灑出去,這次她沒再吝嗇撒庫拉醬,把身上剩余的藥粉全部用掉了。
于是就連林婉音也被惑住。
林穗一手拿出個解毒丸,塞到林婉音嘴里,另一只手則取下發髻間的珠釵,抵在她喉嚨。
湖邊寒涼的風刮在臉上,仿佛似弟弟幼嫩的身體般,冷得徹骨。林穗永遠都無法忘懷,從湖里救出弟弟來時,他手里還緊攥著一捧花,那是要送給她的禮物。
而前一天晚上,他砸了她最愛的紫珊瑚玉雕,然后親自采了這些花,想向她賠罪。可她再沒機會告訴他,她其實沒有生氣,之所以不理他,只不過是想讓他長點兒教訓。
“林穗,你……你在做什麼?”林婉音的眸光漸漸泛起光亮,察覺到喉嚨處的銳物,整個人就像是從秋日枝頭墜落的枯葉般蕭瑟發抖。
“弟弟死的時候才剛滿三歲不久,你把他推入湖中,任他在水中撲棱,哪怕他向你求救,你也視若無睹,”林穗赤紅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住她:“母親身體不好,我本已下令,隱瞞弟弟身故的消息,是你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她……林婉音,你欠我兩條人命,該償還了。”
怕生變故,林穗邊說,邊狠狠把珠釵戳入林婉音的喉嚨。
血沿著她的手指流下,林婉音拼命掙扎,竟掙脫了她,帶著她一起落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逼得林穗動彈不得,她太累了,被梁宵一番折騰,又使了蠱術,渾身酸軟無力,身體不斷地往下沉。
視線的最后,她看見梁宵跳入水中,著急忙慌地向正不斷撲騰的林婉音游去……明明她離他更近,可他的眼中,只有林婉音。
林穗痛苦地閉上眼睛。
梁宵把林婉音抱上岸,看著她喉嚨間的血洞,眼神沉得像凝著暴風雨,卻聽到旁邊有護衛遲疑著說道:“將軍,水里好像還有一個人?”
“將軍,”林婉音大口喘氣,邊咳著血邊伸出發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胳膊:“姐姐要殺我,她要殺我!”
林穗還在水里?梁宵猛地回過頭,看向已經變得平靜的湖面,臉色霎時慘白。
第11章 太晚了
“你是說,”梁宵顫抖著反抓住林婉音的手,眼睛通紅,聲音亦哆嗦得不成調:“林穗也落了湖?”
他的眼中,盡是希冀,像是在祈求林婉音給他一個否認的回答,可林婉音體力透支,說完剛剛那句話,就兩眼一翻,陷入昏迷。
“快去找付太醫!”把林婉音擱置在地上,梁宵站起身,再度跳入湖水之中。
冬日的湖水嚴寒刺骨,想到還林穗泡在這樣的溫度中,他就心如刀割。
其實剛剛他沒有喝醉,他只是不敢面對現實,怕她就這樣隨著烏木骨離開。盡管他派了人跟著她,并下令制止她離開京都,可他還是害怕,怕她真的要離棄他。
萬幸她主動回來了,他再忍不住,借著酒意將她壓在身下。
他以為,她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于是在饜足后睡了過去,直到喧嘩聲響起,有人喊著“夫人落水了”,他睜開眼,見身邊空空如也,想也不想地從水榭跳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