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周商商原本帶些希冀的心情頃刻平靜如水。她被迫接受這場婚姻，承受了罵名，而程邵安如局外人，污名不沾身，對婚姻也不重視。

徐成從后視鏡中看到神情落寞的周商商，忍不住多解釋幾句，“事出有因，老板也是半路掉頭，急匆匆的趕去公司。”

他心想老板你要是多說一句話、多打一個電話，現在車廂內的氛圍也不至于如此低沉。

“他是他，我是我，他想做什麼，我能攔得住？”周商商冷冷說道。

她的心情并未因徐成的一句話而晴朗，她望著窗外后退的人和風景，思索著自己對這場婚姻的初心。

所求過多才讓自己內耗，可惜人在棋局，有些心不由已。

但來到婚紗工作室，周商商被眼前各式各樣的婚紗吸引住，暫時忘卻剛才的不快。她曾經為藝人拍過婚紗照，當時只顧著感慨人與構圖的漂亮。

現在心境完全不一樣，今日她是鏡頭的主角，第一次試穿婚紗，說不激動是假的。程邵安愛怎樣隨他去，她要美美的拍自己的照，不留遺憾。

工作人員指引著她走向內場，“這些高定都是為您準備的。”

周商商因為工作性質，很少穿裙子。大多數都是牛仔褲和休閑褲，方便蹲著、站到高處甚至躺在地上去進行拍攝。

她最先試穿的這款婚紗一出場便讓周圍工作人員驚呼漂亮。

淡紅色的紗裙布滿玫瑰，收腰的設計讓周商商纖細的腰肢更顯得盈盈一握，上半身修身的剪裁凸顯她飽滿的胸部。

周商商看著鏡子中不同以往的自己，也有些失了神。

在拍照時候，她對鏡頭的敏感以及嫻熟的姿勢讓拍攝進展異常順利。

在個人照片拍完后，程邵安才姍姍來遲。

周商商從鏡子里看到他，面無表情的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去換其他樣式的婚紗。

“有事情耽誤，晚來一會兒。”

程邵安換了一套米白色西服，看見周商商穿著淺灰色抹胸婚紗慢慢走近的時候，眼神有些晦暗。

兩人拍合照時候，周商商站在蘋果臺上，視線與程邵安平行。她167的身高不算低，但為了讓婚紗的裙擺能散開的更舒展，需要站的更高一點。

“靠近點。怎麼這麼生分呢？”

周商商心想，本來兩人都不熟，能不生分嗎。

一只橫過來的手擁住了她的腰肢，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拉入男人的懷里。成熟男人的氣息緊緊包裹著她，這是獨屬于程邵安的氣味，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對，很好，對視。”攝影師傅咔咔咔按著快門。

周商商看著眉眼精致的程邵安，緊促的呼吸暴露她的不安。男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深邃明亮，但眼里沒有她。

“你連周老爺都不怕，現在緊張什麼？怕我？”

這麼曖昧的距離卻說出這麼諷刺的話，周商商也是有脾氣的，用力拽了他的領帶，輕聲挑釁道，“我看是你怕了。”

程邵安看著眼前惱羞成怒的女人，本想給她點教訓，但想起父親說自己比她年長五歲，應當讓護她，不由嗤笑一聲。

攝像老師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要不休息會？調整下再拍。”

“不用了”兩人異口同聲。接下來的幾套拍攝，兩個人毫無眼神交流，攝像老師捏了把汗。

什麼都能修，這劍張弩拔的眼神后期怎麼修。

拍照結束后，周商商坐在程邵安的車內，仍舊氣鼓鼓的，像只河豚。

看著坐在旁邊一臉云淡風輕、閑適從容的男人。她此刻和他的狀態全然相反，今早憋著的火以及剛才他的敷衍。

讓她終于忍不住出聲，“這場婚姻將我們硬湊在一起，我沒多余的要求，只想要你一個認真的態度。”

程邵安昨夜凌晨才睡下，今早又急匆匆去處理公司事務。疲憊和煩惱席卷著他，閉目養神中女人的話驚擾了他，煩躁不已。

剛才強撐著精神拍照，而現在他只想靜靜。但出于良好的教養，他還是示意徐成升起車內隔音板。

看著此刻皺眉、略顯不耐的男人，周商商的聲音降低了幾度。

“我的意思是既然這場婚姻開始，我不希望你把它當做一場兩人游戲，隨意地對待，這對我不公平。”

程邵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捏了捏眉心。笑出聲，“周小姐，不要這麼幼稚，婚姻對我們而言不是游戲，當然我也不會當做游戲。

“畢竟游戲有輸有贏，而我們只是商業的雙贏合作，只能贏。至于公平，商業里有公平而言嗎？那我們的婚姻也是這樣。”

周商商錯愕的頓住，沉默不語。

即便她知道這塊婚姻的遮羞布，但被他如此直白說出來，心底不免發酸。甚至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是她以普通人的婚姻標準來要求他，說到底，是她天真。

程邵安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瞇了瞇眼，或許自己剛才說話太直白，好像傷到她的情緒。

他清清嗓子，“有什麼事情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