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二那年的春天,學校里開始瘋狂盛行送心動的人櫻花。
陳淮之也有過猶豫。
但岑漾書桌上的櫻花枝椏都可以串花環了。
如果他送一朵的話她應該看不出來吧?
送的人很多,也許她就沒那麼在意了吧。
那些無法宣之于口的濃厚情感似乎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學校門口的櫻花已經被附中的學生折得差不多了。
陳淮之望著幾乎是光禿禿的櫻花樹,有些發愁。
他抿了抿唇,騎上單車去了最近的公園。
公園里那株櫻花倒沒被人碰過,陳淮之挑了最好看的一枝,這才瘋狂踩著自行車往學校趕。
他本以為會是很開心的一天。
他穿行在滿天的粉色櫻花花瓣里,好像要被壓得喘不過氣。
岑漾有喜歡的男生了。
不是他。
那一刻的心情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心臟宛如干枯的樹木,只是輕輕一敲,就能立馬沿著絲絲紋理盡數碎裂。
路不通可以拐個彎。
燈不亮可以換燈泡。
但這種感覺沒辦法疏解。
陳淮之收起了那份還未說出口的心動。
把它藏在了櫻花枝椏里。
也藏在了那個春天里。
他以為自己可以裝作沒關系,可還是會輕易被岑漾的話分走大半的注意力。
經過走廊也會不自覺朝著她的座位看一眼。
跑操時也會“大膽”看她一眼。
甚至還會因為兩人的作業本挨著一塊兒而開心一整天。
他很想告訴自己不要干這種越界的事。
但心動這種感覺,是能控制的麼?
暗戀不就是甜蜜又心酸的麼。
但卻讓人甘之若飴。
知道岑漾喜歡周妄以后,陳淮之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靠近她的沖動。
但高三畢業那一次,確定好大學以后,他也終于鼓起勇氣,往棲竹公館門口的信箱里投遞了一摞信。
不是表明心意的信。
而是表達祝福的信。
不知道岑漾有沒有收到。
但他的暗戀時光已經沒有遺憾了。
那些信件綁著陳淮之的春夏秋冬。
不管內容如何,每封信的結尾都幾乎相同。
[順問冬安。]
[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順頌時祺。]
在這個智能手機發達和什麼都很快節奏的時代里,書信是陳淮之覺得最浪漫的表達方式。
每一封信里的內容他都爛熟于心。
心里想了很多遍,但都沒辦法說出口,這樣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不合時宜的心動可能就是一種錯誤。
暗戀,原本就是一個人的事。
【齊天番外 “他逢人就炫耀的小月亮不再是他的了。”】
月亮是齊天最喜歡的東西。
聽齊母說他出生那天月亮圓得相當漂亮,皎潔月光預示著他的人生也會相當圓滿。
齊天也一直這麼覺得。
家境富裕,長相也清秀好看,性格好,還會打籃球和彈鋼琴。
除了學習可能趕周妄差點以外,其他一切幾乎是無可挑剔的。
而岑月和他是同樣的人。
是他的小青梅。
唯一的小青梅。
齊天仍舊記得第一次見到岑月的時候。
是兩人三歲的時候。
他被齊母帶著去了岑家宅子,看到了跟只糯米團子差不多的小岑月。
岑母:“齊齊,這是月亮妹妹。”
齊天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玩芭比娃娃的小岑月,心都快化了。
見面不到幾分鐘。
小齊天就能感受到岑月的小性子。
女生性格很驕縱,甚至還有些囂張跋扈。
但是身體很差很差。
她邁著小短腿,臉蛋紅撲撲地看著齊天,“齊大圣!大圣!”
又可愛又軟糯。
齊天眨了眨大眼睛,當即就抱著岑月,捧住她的臉親了一口。
好軟。
跟果凍一樣。
岑月大概是沒想到齊天會親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好半晌,過了一會兒才對著他的腳踩了一下。
踩完似乎是覺得并不泄憤,岑月又扭頭去給岑母告狀。
“齊大圣親我了,媽媽嗚嗚嗚嗚!”
岑母和齊母笑得前仰后翻。
兩個小朋友真的太可愛了。
齊母笑完又把齊天拖了過來,“你干什麼親人家,她還是小姑娘。”
“我也是小姑娘。”
齊天語出驚人。
齊母和岑母都笑出聲,甚至連岑月都笑了。
“不能親女生。”齊母覺得有些奇怪,轉頭對岑母道,“棲竹公館里那麼多小朋友,也沒見他親過其他的人啊,真是奇怪!”
岑母摸了摸齊天的頭,“是不是覺得月亮妹妹太可愛了?”
齊天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以后要保護好小月亮好不好?”岑母說,“她身體不太好。”
齊天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保證般開口,“我一定會的!”
本以為是小朋友一時的頭腦發熱。
但后來齊天真的做到了。
那個時候岑月因為身體原因經常生病,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初三以前,她基本每天都和各種各樣的藥物相伴。
也因為這個原因,岑月小時候基本上沒怎麼參加過體育課,幼稚園倒還好,上了小學和初中以后經常會有人說她一身公主病。
小孩子說話根本不會考慮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岑月本身也不是受欺負的性子,每次都會反駁,但大家都不信,甚至還會鼓動其他人一起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