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岑月基本上都是獨來獨往。
齊天從幼稚園開始就和岑月一個班了。
每次碰到這種事,他都會挺身而出。
要是遇到他也不能解決的,他就會找周妄。
一般周妄出馬,事情很快就會解決,這人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在一群小學生里出類拔萃般的不好惹。
好兄弟經常會覺得奇怪,“你被別人打了我都沒見你這麼生氣過,至于嗎?不就說她公主病嗎?而且岑月真的很嬌氣啊。”
一向好脾氣的齊天直接給了他一拳。
“都說了是因為她生病,不能劇烈運動,怎麼你的嘴也這麼碎啊。”齊天語氣算不上好,“至于,非常至于。”
見齊天動氣,好兄弟被嚇了一跳,“開個玩笑,你別這麼激動成不?而且我也沒說她不好啊。”
“和她有關的事我淡定不了。”齊天人小鬼大,說出來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嬌氣怎麼了。”齊天說,“我慣的。”
好兄弟目瞪口呆,“那你難道要一直這樣慣著她?”
齊天視線落在正在喝草莓牛奶的岑月身上,半晌,他轉頭,目光堅定。
“我會一直這樣慣著她。”
好兄弟拍了拍齊天的肩膀,語氣真誠,“真是個好男人。”
齊天笑著回了一句去你的,這才起身去找岑月。
前兩天她吵著鬧著說的那家奶茶店,他今天買到了,得讓她快點喝到。
除了細致入微的小事,齊天還很享受被岑月指使的感覺。
在春天給她折櫻花,夏天去棲竹公館掏荷花,秋天采桂花,冬天就去梅園摘臘梅。
春夏秋冬他都照顧了個遍。
從來沒有過間斷。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高一上學期。
初三那年,齊天拼命學習才和岑月一起上了附中。
初三那年暑假,岑月的身體終于出現了轉機,再也不會走兩步就喘,也不會站久了就暈。
雖然和同齡人相比還是差點,但比起以前已經好很多了。
齊天特別開心,在棲竹公館里上躥下跳,逮著個人就說,“我們小月亮可以跟我一塊兒跑步了。”
雖然搞不清楚他為什麼那麼開心,但大家都笑著祝賀他。
進入附中,岑月是真的成了小公主。
她可愛又活潑,天真無邪,性格也很豪爽,班里很多女生都特別喜歡她。
齊天比她還要開心。
尤其是兩人一塊兒跑操的時候,班里的同學總是會說,“岑月啊,齊天的軟肋。”
班里有誰想找齊天幫忙,送游戲卡和皮膚都不好使。
岑月是最簡單也是最快的方法。
大家都知道。
但大家都沒覺得這種感覺是喜歡。
大家都認為齊天把岑月當寶貝妹妹寵著。
但只有齊天一個人知道。
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他喜歡岑月,從見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
不然他根本不會親她。
小區里那麼多長得可愛的小姑娘他都沒親。
但進入青春期的男生多少都有點羞于表達心意,齊天也不例外。
在岑月面前,他不會過于直白地表露感情。
“小月亮今天給我帶了牛奶。”
“小月亮跑操的時候拍了我一下。”
“小月亮總叫我齊大圣。”
這些話他要不就跟爸媽分享,要不就在日記本里頭寫下來。
反正總得有表達情緒的方式。
那本日記本厚的跟磚頭一樣,全是關于岑月的。
但最后一條和岑月有關的日記停在了那個燥熱的夏天。
高三結束的那個夏天,對于齊天來說,并不快樂。
狂歡的時光對他來說是折磨。
那個夏天怎麼會那麼熱啊。
熱得他眼淚和汗水一起往下掉落。
小王子里曾經說過。
“想要和別人制造羈絆就要承受掉眼淚的風險。”
齊天從來都不害怕掉眼淚。
但那個夏天,在他寫下的最后一條有關于岑月的日記本里,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難過。
“小月亮不再是我的小月亮了。”
“小月亮有月光了。”
他曾經無數次見過岑月的眼神,總是能通過她的一個眼神去解讀她的各種情緒。
或是開心的、或是煩躁的、或是難過的,又或者是悸動的。
見過太多次,他甚至能輕而易舉通過眼神判斷她的感受。
但從小到大,她看所有人的眼神基本上都差不多。
面對周妄時會有所不同,但齊天知道,那是一種仰慕。
所以他從來沒在意過。
但那個夏天,他終于注意到了岑月看季白的眼神。
那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
齊天從來沒在那種眼神里出現過。
岑月不喜歡齊天。
齊天就是齊大圣,永遠不會成為其他人。
那種眼神把他整個人釘在原地。
他逢人就炫耀的小月亮不再是他的了。
【季白番外 “那輪他一直仰望的月亮,奔向了他。”】
季白終于等來了他的月亮。
在夏天。
從記事起,季白幾乎就沒有過正常的生活。
從小就缺少母愛的他,生活在一個氣氛壓抑又窒息的家庭里,奶奶臥病在床,父親又酗酒。
喝醉了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罵他和打他。
他小小的一只,根本反抗不了。
每次去學校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