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車站的汽車售票點已經改成災民安置房了。原本大廳的候車室里擺著二十多個上下鋪床,屋里住著五十多個人。
怡善他們敲響大門,熟睡的人被驚醒,罵罵嘞嘞叫喚睡在門口老劉去開門。
叫喚半天,老劉沒吭聲。
打開燈,陳毅看見睡在門口的老劉裹著被子一動不動。他氣的爬起來踢老劉一腳,大罵他是“懶鬼”,然后怒氣沖沖的打開門。
還沒看清楚是誰,怡善他們沖進來,快速把門關緊。
“你們是誰?大半夜不睡覺,敲啥子門。”離開溫暖的被窩,陳毅被凍的一肚子火,待他看清楚姚醫生的臉,他就像被按住了靜音鍵,下意識的后退。
拍拍距離他最近的老劉,想讓他看看這個人的臉有多可怕。
手下冰冷滑膩的觸感不對勁,陳毅低頭一看,老劉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像是被什麼化學藥品腐蝕,不停的冒著血泡。
他之前那一腳,把老劉的身子踢偏了,他的死狀扭曲,人頭分離,陳毅嚇得張大嘴巴大喊:“媽!媽啊!”
第29章 酸霧
第29章 酸霧
“明天不用早起干活是不是,鬼叫什麼。”其他人不滿的嘟囔著。
“陳毅,咋了。”
聽到母親的聲音,陳毅找回一些理智,他連滾帶爬的朝床鋪跑去,手忙腳亂的套著棉衣:“快起來,都起來,老劉死了。”
睡在老劉上鋪的人,渾身刺痛。聽到陳毅的話,他難受的爬起來,感覺到頭皮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整塊頭皮連同黝黑的頭發被他一把扒拉下來。
伴隨著他的恐懼的嚎叫,怡善淡定的掀開老劉的被子,將沾著血的棉被朝門上一堵。
低溫環境下,血連同被子幾秒鐘就粘在鐵門上,堵住門縫了。
“快把屋里漏風的地方用東西堵住,外面下的霧會腐蝕身體。”沈英浩說完,房間里有些人還迷糊著沒有搞清狀況,有些人奇怪的看著他們四個人,不知道他們大呼小叫什麼。
終于有幾個人看清楚老劉和他上鋪那位哥們的慘狀了。睡在窗戶邊的幾個人發現脖子,胳膊,臉頰上都被腐蝕出一片片坑坑洼洼。
“啊啊啊!!我身上爛了!”
“我也是,出血了!”
“借你的被子一用。”怡善掀開他的被子,貼在他身后的窗戶上。
“哎你咋亂動我的被窩,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告訴你——”
“下酸霧了,霧見縫就鉆。如果你不想全身爛掉,最好貢獻出被子堵住窗戶,要不然一會你和門口那個人是同樣的下場。”
許多人聽到她的話,離開溫暖的被窩,伸著脖子看老劉。
“哎你不講理!!”
“別說了,你看老劉,他死了,身上爛的傷口,跟咱們幾個差不多。”
有一個人聽了怡善的話,將信將疑的打開窗戶,手伸出去摸霧,下一刻他發出慘叫:“好疼啊!”
旁邊的人趕緊看過來,見他接觸到霧的手通紅,就像剛從煮沸的油鍋里剛拿出來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音。男人瘋狂的甩手,用衣服擦干凈手,立刻關上窗戶,臉色慘白震驚的說:“霧真的有問題。”
酸霧來的毫無預兆,不過它的殺傷力和洪水一樣立竿見影。
帳篷區此刻陷入混亂之中,無處不在的酸霧把帳篷腐蝕出窟窿,災民們無處可躲。恐懼在蔓延,耳邊充斥著灼燒的哀嚎聲和絕望的哭聲,有些人手忙腳亂的用膠帶或者衣服試圖堵住破的地方。
紛亂中有人暴露本性,趁機搶東西。秩序瞬間亂起來,還有人持刀搶劫,把無辜的老人孩子被推出帳篷,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帳篷安置區變成了恐怖的地獄。
無數災民朝鎮政府的方向跑去,他們堅信,國家不會不管他們的。
村里的辦公區被逃命的災民擠的水泄不通,值班的工作人員大聲喊著:“別擠了,快關門,實在沒有地方了。”
恐怖的酸霧無處不在,只有鋼筋水泥蓋成的房子才能隔絕。
許多災民根本沒地方藏身。
無數人轉身朝附近的安置區擠,有人不小心摔倒,瞬間無數人從他的身體踩過去。
安置區的管理人員聽到門崗的匯報后,迅速反應過來,他讓關緊大門,不能放任何一個帳篷區的人過來。
兩米高的大鐵門被人擠的搖搖欲墜,慘叫聲被嘈雜聲覆蓋,很快,樓里的人被吵醒,發現情況不對勁了。
汽車售票廳的人見識到酸霧的厲害,紛紛穿上衣服從床上爬起來,用手頭上的破布袋子把漏風的空隙都堵住。
怡善和沈英浩的防毒面具表面被腐蝕的有些變形。姚醫生和馬護士身上都有傷,為了不讓傷口惡化,怡善從兜里拿出醫用消毒紙巾讓他們互相清理傷口。
他們倆用醫用消毒紙巾清理過傷口,怡善再拿出一瓶云南白藥給他們噴傷口。
“你兜里怎麼什麼都有。”馬護士感激的接過怡善的藥,覺得怡善就像藍胖子,口袋里什麼都有。
怡善笑笑不說話。
馬護士心疼的看著丈夫的臉:“皮都掉了,肯定會留疤了。
”
姚醫生不在意留疤,他慶幸怡善他們倆及時發現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