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
林意猛的站了起來,身體跌跌撞撞的往后退,
她面如土色,身體顫抖如篩糠,賀禹森緊張的探過去,
就見著林意恐懼的防備著自己,嘴里不住的哀求,“你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洛鳶……回來了……
賀禹森幻想過無數個洛鳶恢復記憶的場景,
而每一個都結局都如同眼前一般,
洛鳶視他如猛獸,避他如蛇蝎。
“鳶鳶……我……”
賀禹森還想靠近,林意……
不,此時應該是洛鳶,恢復了所有記憶的洛鳶。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賀禹森面前,頭直直的往下磕,嘴里仍舊哀求著他放過自己。
賀禹森再也繃不住了,他不顧身上的傷口,跪下身子將洛鳶緊緊的抱在懷里,
懷中的洛鳶在掙扎,在捶打,在嘶吼,
她用盡全力想要掙脫束縛,最后體力不支的暈在了賀禹森懷里。
縫合的傷口再度開裂,賀禹森白色的病號服已經被血浸染鮮紅,
他牢牢的將洛鳶抱在懷里,試圖站起來。
猛然的暈眩讓他腳下不穩,再度跪在了地上。
好在醫生發現得及時,在賀禹森的傷口還未完全開裂時,人被送進了病房。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單間內增添了一張病床,暈過去的洛鳶被安置在了他的旁邊。
洛鳶情況還好,額頭被簡單包扎了一下,
賀禹森的情況就有些嚴重,傷口需要重新縫合。
不得已,他們請來了傅蘅。
彼時傅蘅剛從手術臺上下來,聽聞賀禹森的傷口開裂需要重新縫合,低咒了句,活該。
病房門被推開,
傅蘅雙手插兜走了進來。
看見洛鳶的瞬間,他臉色大變。
“賀禹森,你對她做了這麼?”
無端的指責落下,賀禹森費力掀眸,沒有解釋。
此般落在傅蘅眼里,便成了默認。
“賀禹森你就是個瘋子,當初我就應該讓你死在手術臺上!”
傅蘅話音剛落,就見著病床上的洛鳶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急忙走過去,將她上下檢查了一番,還好,除了額頭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就在傅恒關切的看著眼前人時,他聽到一個久遠的稱呼,
“傅蘅學長……”
第三十七章 太遲了
傅蘅呼吸一滯,渙散的眼神失去了焦點,
傅蘅學長……
只有洛鳶會這麼梳理的叫他。
驟然,他扣著洛鳶肩膀的雙手無力松開,
這一刻,
他曾僅僅攥在手心的東西,好像就要溜走了。
“傅蘅,你瞞了洛鳶這麼久,藏了洛鳶這麼久,還欺騙她的感情,讓她跟你在一起,現在洛鳶回來了,傅蘅,你再也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
賀禹森的聲音雖然虛弱,卻擲地有聲。
他還想賭一賭,
他想賭恢復記憶的洛鳶對他還有感情,
哪怕只有一絲,他也不想放過。
他要將洛鳶留在身邊,好好呵護,好好彌補。
傅蘅仿若失了魂,一動不動,
賀禹森說的沒錯。
這兩年的時光,都是他騙來的。
他將洛鳶從鬼門關救回來后,找人對她進行了催眠,封存了過去所有的記憶,
當她醒后,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他對洛鳶說,
“我叫傅蘅,是你的愛人!”
或是雛鳥情節,洛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并且對他很依賴。
他給了洛鳶新的身份,陪她復建身體,陪她重拾信心,陪她走入人群,
他用滿腔的愛心讓她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傅蘅相信,林意是愛他的。
可是……洛鳶不是!
對于賀禹森的話,他無力反駁。
一室寂靜中,洛鳶的目光越過傅蘅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賀禹森……
男人撕裂的傷口還在流血,床單上也染紅了一片。
他自虐般的放任不管,洛鳶看不下去了。
“血再流下去會死的!”她說話的聲音極輕,
傅蘅卻想被驚到了似的,猛然起身。
她在關系賀禹森,
念頭一旦生出,就如野草一樣瘋漲。
他麻木的幫賀禹森處理傷口,全程一言不發,處理好后徑自離開了病房。
洛鳶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挽留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吞了回去。
“鳶鳶,對不起,我錯了!”這些年,賀禹森的后悔和歉意終于能說出口了。
“我喜歡你,一直喜歡的都是你,是我太笨搞砸了一切,當初從樹上掉在我懷里的小女孩明明是你,可我卻錯認成了顧微微。”
“顧微微設計陷害你,我也不聽解釋,認定你就是兇手,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鳶鳶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你?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回到我的身邊?”
聲聲悔恨中,賀禹森眼眶發紅,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
這個男人竟然也會流淚?
第三十八章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洛鳶震驚之余,內心不禁涌上深深的悲痛。
賀禹森說他錯了,說他愛的人一直是她。
然而,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她不想再回首過去,
眼前她還有更重要,更值得珍惜的人。
“傅蘅學長對我很好,我不怪他騙了我,相反我要感謝他給了我新的人生。
如果你是要祈求洛鳶的原諒,想要得到洛鳶的回應,很抱歉,洛鳶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