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來者到底何人?
黑色的車窗玻璃慢慢降了下來。蘇荷下意識瞇起眼睛,一看到里面的人眉毛就輕輕皺了皺。
這個人,她見過。
次數不多,但是印象深刻。
商景墨的母親。
鄭素園。
女人坐在黑色的豪車里。正眼都沒有看她一眼。這個場景蘇荷很熟悉,早幾年前有部電影叫《小時代》。
其中一個鏡頭就是婆婆開著豪車去撕兒媳,不過,悲劇的是,蘇荷她現在一無所有,她不能像顧里那麼有底氣,
上城現在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青灰色的背景結合黑車黑衣服的女人,搭配在一起,給人一種心頭壓抑的感覺,
蘇荷想起上次在醫院里,她賞給自己的一巴掌,當時場景歷歷在目,女孩心有余悸,
女孩抿了抿嘴唇,最后,還是決定自己先主動走過去。
她當然知道商夫人不喜歡她,
所以,面對不喜歡自己的人,她并不能表現得太熱情,
但說到底是商景墨的母親,她還是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伯母,您好。”
年輕的女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連衣裙,頭發很簡單,在腦后綁了一個松松垮垮的馬尾辮,不算特別的整齊,但也絕對不凌亂,恰到好處,有一種隨性的美。
車子里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貴,褪去上次在醫院里情緒失控的兇狠,現在就是標準豪門闊太太的冷漠,
沒有請她上車的意思,也沒有開走。漠然,
“聽說,你懷孕了?”
蘇荷描繪過的眉毛輕輕一顫,
她怎麼會知道?
商景墨告訴她了?
女孩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和商景墨統一口徑,可是現在聯系商景墨,顯然已經晚了,
女孩本能的拒絕,鄭素園把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女人視線漠然,聲音更是鄙夷和不屑,“不用藏著掖著了,我都知道了。”
蘇荷,“什麼?”
她為什麼會知道?
就在女孩驚愕的時候,車內的女人淡淡嗤笑了一聲,
“三個月不到的孕婦,去醫院里做羊水穿刺。景墨是男人不懂就算了,你也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蘇荷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怎麼會……
知道這麼多?
好吧,就算她商家厲害,神通廣大,但是難道她今天特意跑一趟過來,就是為了和她說這個?
蘇荷腦子飛速旋轉,以至于看起來,就是一片木訥,
鄭素園瞧著她這個樣子,冷笑出聲,
“不是說傳說中的蘇家二小姐伶牙俐齒得很麼?怎麼今天見面,連聲都不敢出?”
“不是……”
蘇荷覺得“不敢”這兩個字,用在她身上未免也太慫了,第一反應就是回答,
“我不是不敢……”
“我只是覺得,夫人您大概不太喜歡我。為了避免我們起爭執最后讓商景墨不愉快,我還是選擇先什麼都不說。”
年輕女孩開門見山的勇氣,倒是讓貴婦有點意外,“你倒是直白。”
那必須直白。
蘇荷覺得自己沒什麼別的優點,但是對于直白、坦率這兩點來看,那她做的還是不錯的。
或許說起坦率任性她比不上赫西,但是畢竟是穿一條褲子的朋友,多多少少也會有相似之處,
車里的女人并沒有因為她這一點欣賞她,
相反,對于他們豪門來說,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不值錢的直白,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很明確的表示過——你,不適合做我們商家的少奶奶。
”
“不要以為你現在有了孩子就會有所不同,你在我這里不會有所不同,你在景墨那里,也不會有所不同。”
鄭素園把話說到這份上,語氣已經相當尖銳。
蘇荷皺眉,沒有說話的機會,就被女人打斷,“還有,”
鄭素園頓了頓,蔑視地瞟了她一眼,
這個眼神,像是要把蘇荷打到地獄里,
“但凡你還有點廉恥之心,就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我兒子。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再相愛,最后也會因為不合適消磨殆盡。”
蘇荷聽了心里不舒服,下意識開口反駁,可是車里的女人已經說,
“開車。”
“是,夫人。”
說完,不等她回應,黑色的轎車就這麼開走了!
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蘇荷這下子一下子有些惱火,
不過她沒發作,站在草坪邊,下意識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微風輕輕吹拂她的發絲,女孩一整張白皙美麗的鵝蛋臉露了出來,眉頭皺著,
那句“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再相愛,最后也會因為不合適消磨殆盡。”
這句話,就像被剪碎了華綢,在她心口寥寥落落的纏繞,像一簇又一簇細密的鋼針,把她整顆心都刺穿,
不是特別的疼,但是,后患綿長。
……
銀灘公寓。
蘇荷從下午開始,除了期間吃了一點晚飯,其余時間都坐在沙發上發呆,
本來為了消磨時間,她還打開手機準備來幾盤游戲,
可是又想到手機輻射似乎對寶寶不好,她又忍住了。
很無聊。
大概是十點鐘的時候,她開始有了睡意。
女孩洗澡后出來看了一下鐘表,十點半,男人仍舊沒有回來,
蘇荷這下覺得有些不習慣。
“喂?”女孩最后還是主動把電話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