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來干什麼?”看見赫然,他也沒什麼好態度。
溫貴的公子眉眼情緒不顯山不露水,是標準的豪門禮儀,
“這次的事,不是小西的錯,爸。”
“哦?”赫父聽了,視線轉而落在男人的身上,
“照你的意思,難道她一筆揮霍掉一千萬,我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是。”
赫然道,畢恭畢敬。
“這件事我要問問她,赫西不是啞巴,不用你多嘴。”
赫父是上城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平時喜怒不形于色。雖然人已步入中年,但是從赫西的盛世美顏,就能看出,她父親即便是老了,也是絕對的風度翩翩。
但是今天,他大概是真的惱怒。
一般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人,惱怒起來,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讓人心存忌憚。
赫西幾乎是本能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我去賭博了”,然而一個“我”字音節發音還沒完全,就聽見身側清冽的男聲說,
“是我。”
赫然站著,赫西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接著說了下去,
“是我分公司為了填補虧空,拿走妹妹一千萬。”
“哥……”
赫西死也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會為自己背鍋。本能排斥,“不是……”
“對不起,爸。”
赫然看著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您信任我把分公司全權交給我,我第一個季度就虧了一千萬。”
赫老的眼睛危險地瞇成一條縫,
“一個季度,虧了一千萬?”
盡管語氣表面上還是很平靜,但是赫西油然感受到了空氣中撲面而來的陰沉。
“爸,不是……”
“既然沒你什麼事,出去!”
震怒的語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了。赫西渾身狠狠一震,“不是的,爸——”
“嘩——”
一杯滾燙的水,從頭到腳把赫然潑得徹底。
赫西尖叫一聲,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哥!”
赫然從始至終都沒有躲一下。只是硬生生忍了下來,眉頭一皺,赫父大聲怒吼,
“我問你話,你沒聽見?!”
“爸爸,爸爸!”赫西知道,現在不是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問題了。是爸爸對這個兒子已經沒有了信任,
一個季度的虧空,尚且讓爸爸憤怒至此。更不要說假如他知道自己是賭博……
她真的難以想象,假如沒有哥哥幫她抗,她現在是什麼下場。
赫西嗚嗚的哭了起來,
“哥,你有沒有事?”女孩一邊哭一邊檢查男人身上被水潑到的地方,“你有沒有受傷……痛不痛……”
男人嘴唇泛白了,哪怕是碰到西裝,也是灼人的溫度。
赫西的眼淚像是決堤往下掉。可是那蒼白的唇里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別過來,乖,我身上燙。”
女孩原本就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這下子一下落了下來,
赫西終于忍無可忍了,高跟鞋一上前,聲音拔高了起來,“爸,你潑哥哥干什麼?誰年輕起步的時候還沒有失敗過?您難道忘了您最開始幾年是怎麼大起大落的嗎?那數目怎麼可能只有區區一千萬?我和哥哥媽媽什麼時候說你過!”
女孩一邊哭,一邊控訴。
這些話一下子就惹了赫父,“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赫然看情況不對,趕緊一把擋在赫西面前,他身上甚至還在淌水,“爸,是小西不對。”赫然說,然后立馬轉身嚴厲地看著赫西,“小西,你先出去!”
女孩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她看了一眼赫父,又看了一眼赫然。什麼都沒說,氣得跺了一下腳,沒辦法,還是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
男人從書房出來。別墅里的傭人們當然也知道書房里剛才必然發生了不太平的事。嚇得不敢出聲,只畢恭畢敬的硬著頭皮上前問要不要給他換衣服。
赫然說不用,半個小時下來,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反而開口問的第一句就是,“小姐在哪?”
“啊……小姐,”傭人說著,有些擔憂,“自從從書房跑出來以后一直在哭,躲在房間里不出來,情緒好像很不好。”
赫然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朝二樓的臥室走去。
二樓。臥室。
白色浮雕上好的厚厚的木門,并沒有遮蓋住門內傳出來女孩嗚嗚的哭聲。赫然一聽到女孩的哭聲,立馬皺了皺眉,
“咚咚咚”,
敲門,“小西。”聽到男人的聲音,門內的哭聲先是一停。
然后咚咚咚是慌亂跑下床的腳步聲,“卡擦”一聲開門。開門后,撲面而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擁抱,
“哥!”
女孩的身體撲過來的一瞬,赫然整張英俊的臉剎那間都狠狠的一僵。
僵了幾秒,隨即溫柔的大手撫再她腦袋上,“還鬧呢?這股哭勁兒的毅力,跟你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哼!”赫西立馬從他懷里出來,看他一身還帶著水漬的西裝,傷心地搖頭,“你還說我!你西裝毀了,你怎麼不去換一件?當心感冒。”
而男人只是溫柔地笑著,“我不趕緊來,你準備哭到什麼時候?”
赫西感動。感動之余又有點心疼,拉著他的袖子把他拉到房間,紅著眼睛問,“那哥哥,爸爸跟你說什麼?有沒有怪你?有沒有懲罰你?是不是不讓你管新公司了?”
“嗯。
”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赫西立馬大叫,“啊??!”
不讓他管了?!
“爸爸怎麼這樣?!他不讓你管讓那些狼子野心的股東管嗎?不行,爸爸老糊涂了,我要把真相告訴他——”赫西說著,氣沖沖地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