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初五指定集合恢復訓練的日子,文成業還未歸隊,電話也還是打不通。
秦敖終于小小爆發了下。
他們去文成業家的小樓, 卻大門緊閉。大家急得給給文成業留了幾次言,一直都沒收到回復。
好像這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其他學生一邊痛罵文成業不負責任,一邊又覺得文成業就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在不那麼齊整地訓練中,他們迅速迎來再次對陣禹州銀象的日子。
推開小樓頂層天臺門, 陰云將要壓到人的眼角邊上。天氣預報預告了未來幾日天氣, 似乎是要下雪。
風很大, 舉目所及,沒有任何新春景象,草坪蒙著白霜,看不到新芽。
林晚星搓著手回房間,換上羽絨服。
再出門的時候,太陽升起了一些,從云層的縫隙中露出個頭。
禹州有些遠,在宏景邊上。
邊上的意思是指,早上八點出門,得坐三個半小時大巴,才能到達禹州銀象基地。
學生們很久沒有出省打過比賽,前兩天還頗為興奮地計劃過。
林鹿出門時,在包里放了很多餅干和薯片,秦敖則帶了火腿腸和香蕉,據說是墊饑好物。
這次比賽要出省,出于安全考慮,學校特地安排了錢老師一起帶隊。
畢竟王法是編外人員,林晚星只得答應。
男生們都準時到了,除了文成業。
林晚星照例拿著表格點數人數,喊到“文成業”的時候,仍是一片靜默。
風呼呼地吹,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滲進毛衣里。枝干濕漉漉的,但幸好沒下雨。
大家遲緩地你看我我看你,才意識到文成業還沒到。
“艸,文狗什麼意思?”
“不會不來了吧?”
“不是吧???”
林晚星和王法對視一眼,拿出手機,給文成業打了個電話,電話關機。
不知不覺,她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帶隊時,文成業一聲不吭放鴿子的情境。
文成業已經缺席多日訓練,大家也急過,甚至都要去找替補了。只是祁亮前兩天說,文成業回消息說會來,所以大家都暫時放下心來。
現在人沒出現,祁亮自然而然被大家團團圍住。
祁亮:“我又不是他爹,你們問我有用?”
“那不是你說的?”
“文狗耍我也不是沒可能,你們這麼天真?”
就在這時,學校大巴駛來。車在他們身邊停下,帶起一陣寒風。
車門打開,林晚星借機讓學生們先上車,大家還在嚷嚷文成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所謂一團亂麻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電話那頭是體育組的錢老師,說自己家里突然有事,學校安排了另外一位老師來,請他們在校門口再等等。
林晚星掛斷電話,一回頭,發現付新書還站在她身邊。
“你先上去吧,外面冷。”林晚星看了看車窗里的學生們,示意付新書。
小付同學雖然平時軟和,但脾氣上來也像頭牛一樣。
“如果文成業不來怎麼辦?”付新書臉色很差。
“啊,不會吧?”林晚星盯著遠處的四岔路口。
“為什麼不會,他不在乎我們。”付新書很確定地說。
林晚星很少見這樣的付新書,他固執到有些偏執。這些天的不完整訓練,讓好脾氣的小付同學也急了。
汽車呼嘯而過,林晚星和付新書兩人等在路邊。
“他就是這樣,想踢就踢,不想踢就不踢,他根本不會管隊友,訓練也是,永遠不會管別人在什麼位置要怎麼踢?他明明知道這次打禹州銀象對我們小組賽出線有多重要,但他就是可以不來訓練。”付新書一股腦地說著,抒發這些天來的情緒,
林晚星安靜聽完,思索了下,最后問他:“你有什麼想法嗎?”
男生看著他,目光中滿是疑惑和煩悶:“我不知道啊老師。”
“你不滿文成業,那對于我們這支球隊來說,你有沒有想過其他解決問題的方案呢?”林晚星很溫和地問。
“什麼方案?”付新書還是不解。
“簡單來說,你是不是還想換其他人。”王法站在一旁聽了段時間,倒是很言簡意賅。
“陳衛東呢,能不能讓陳衛東再回來,就下次比賽,讓他來踢。”付新書突然抬頭,看著他們。
“陳衛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參加訓練了。如果你們確定下場打永川恒大需要他回來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溝通下。”
遠處的四岔路口空無一人,連車也沒有,靜得可怕:“還是你的意思是,今天文成業不來的話,我們現在去找陳衛東?”
付新書沒有說話。
林晚星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男生踢了下地面:“我就想贏球。其實你一直想讓我們自己理解,足球不一定就是為了勝利,但我不懂那麼多,我就想贏。”
林晚星有些無奈:“誤會了,我可沒那個意思。”
“算了。”付新書最終吐出了這兩個字,“我們估計就這樣了。”
少年眉心輕蹙,因為文成業加入后的不斷爭斗,仿佛都夾出了川字皺紋。
上一次付新書和她用嚴肅而絕望的語氣談未來,似乎還是他們剛開始的時候。
那時付新書認為,他們不能再這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