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澤凱個子最高,自動坐到了前排。
陸盼盼坐后排中間,顧祁上來時,后排三個人顯得有的擠。
車開了沒幾分鐘,陸盼盼就感覺有點悶熱。
她也不敢動,顧祁的手臂挨著她,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的力量。
于是出租車上,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肖澤凱覺得陸盼盼還在生氣,幾次張口想緩和氣氛,都不敢。
羅維也就算了,好手好腳的顧祁也一言不發,這氣氛可就太壓抑了。
最后肖澤凱忍不了了,說道:“哎,我這都是第二次因為吃壞東西進醫院了。”
正在這時,顧祁動了一下,掏了一顆糖出來吃。
陸盼盼莫名心頭一緊,聽著他剝開糖紙細微的聲音,自己的胸腔也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東西。
肖澤凱依然自言自語道:“我小時候賊喜歡吃糖,我姥姥也寵我,家里從來不缺糖。后來有一天,
家里糖吃完了,我姥姥說去超市給我買最貴的進口糖,結果你們猜怎麼招?我姥姥還沒到家,我就發
現我牙齒松了。我媽說我要換牙了,于是要把姥姥給我買的糖扔了,我都還沒見到進口糖長什麼樣
子!”
陸盼盼和顧祁都不出聲,只有羅維理他。
“然后呢?”
肖澤凱:“但我媽那麼摳的人,怎麼可能把那麼貴的糖都扔了?于是某一天,趁著他們加班,我就
在家里找糖。”
羅維:“找到了嗎?”
“當然!”肖澤凱一拍大腿,眉飛色舞,“讓我在衣柜里找到了!”
羅維:“厲害呀!”
顧祁嚼了嚼糖,說道:“唱雙簧呢?”
肖澤凱回頭看陸盼盼表情不太自然,活躍氣氛的心思也沒了,低聲嘀咕道:“然、然后今天我就可
以說,我因為吃樟腦丸被送到醫院洗過胃。”
羅維:“……”
全車氣氛都凝固的時候,陸盼盼突然笑了起來,低著頭,單手扶著額頭。
司機也跟著笑。
肖澤凱松了口氣,扭過頭來,看著陸盼盼:“盼盼姐,不生氣了吧?”
陸盼盼笑著推開他腦袋:“你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顧祁伸手,把肖澤凱的頭扭了回去。
“老實點。”
肖澤凱:“你在吃什麼?我也要吃。”
顧祁從兜里摸觸一顆糖,遞給肖澤凱,肖澤凱看了,嫌棄地說:“你還真應景,可惜我已經是個成
熟的男人了,我不吃糖了。”
顧祁沒理肖澤凱,又問陸盼盼:“你吃嗎?”
陸盼盼不自然地別開頭:“我不愛吃糖。”
顧祁:“是嗎?”
他聲音很小,卻就在陸盼盼耳邊,空氣里還帶著一股糖果的細微甜味。
這時,司機把車停下了,陸盼盼立刻岔開話題,招呼道:“下車的時候仔細點,別又給我磕了碰
了。”
顧祁閉了嘴,第一個下車。
他打開車門,見陸盼盼動作有些急促,于是伸手在她頭頂擋了一下。
陸盼盼本就心不在焉,下車的時候果然撞上車頂,但卻只覺得軟軟的。
她倏地抬頭,見顧祁伸手,拉著她的手臂,把她帶下了車。
陸盼盼一站穩就收回自己的手臂,也沒看后面的人,埋頭朝醫院走去。
羅維依靠一只腿的力量,挪到車門處,也朝著顧祁伸手,卻見他一丟車門,大步地走了。
羅維:“……”
老子才是傷者!
33.33
陸盼盼在樓下給仲嘉月打了電話, 掛了號后就熟門熟路地帶著肖澤凱和羅維上去。
診斷室里有兩個人, 仲嘉月坐在電腦前,一個男醫生站在后面的柜子前看檔案。
仲嘉月見陸盼盼帶人來了,忍不住笑道:“你們搞什麼?這都要比賽了你們卻一傷傷三個?”
陸盼盼無奈地說:“兩個,你快看看吧。”
陸盼盼話音一落, 仲嘉月身后的男醫生突然回頭看向陸盼盼。
目光一瞥,又繼續看檔案。
“坐吧。”仲嘉月診斷室里只有一個供病人坐的椅子, 給了羅維,肖澤凱坐到了一旁的床上。
仲嘉月蹲下來給羅維檢查, 身后的男醫生站在仲嘉月身后看著她。
仲嘉月問:“你怎麼傷的?”
羅維:“上廁所的時候摔的,滑了一下。”
仲嘉月搖頭道:“以后小心點, 你這次問題不大, 如果再重一點,你恐怕就要退賽了。”
仲嘉月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 抬頭對陸盼盼說:“這是我師兄, 王醫生。”
陸盼盼看向仲嘉月身后的男醫生, 點頭示意。
王洛楨沒說話,眼鏡后的雙眸落在陸盼盼臉上, 沉默片刻,說道:“你好。”
陸盼盼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您好。”
陸盼盼又問仲嘉月:“下周要比賽了,他能上場吧?”
仲嘉月點頭:“沒問題,不過這幾天訓練的時候要注意點。”
仲嘉月把羅維的腳處理好, 一邊洗手一邊說:“我下個月要去上海交流,短則一年,長則兩年。”
“這麼突然?”陸盼盼問,“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
仲嘉月:“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原本要去的那個醫生……反正就是臨時出了差錯,這才輪到我頭
上。”
陸盼盼點頭道:“挺好的,是個機會。”
仲嘉月又回頭說:“師兄,這是我朋友,允和大學男子排球隊的經理,你看以后要是方便,能不能
多照看下?”
一旁的顧祁突然看過來,目光落在王洛楨身上。
陸盼盼連忙說:“不用麻煩不用麻煩,你們也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