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晚晚一時間有些不忍心打擾這副畫面,站在走廊不遠處踟躕,猶豫著不敢上前。
落在少年指尖的鳥兒仿佛被她驚動,再次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
少年察覺到了什麼,雙手轉動輪椅轉身,在看到邱晚晚的一瞬間,微微瞪大雙眼,“你...”
邱晚晚回了神,愣了一下后輕聲問了一句,“你是...時溫洲?”
時溫洲錯愕一下,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是我,你是...來找我的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外人了。
邱晚晚這下確認,她找對人了。
但同時她心里也有些納悶---而看時溫洲這幅樣子,并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樣子,倒很像個正常人。
難道他身上的傷都是裝的?
邱晚晚心中起疑,準備再次試探他。
她抬手把墨鏡和遮陽帽摘下,踱步朝時溫洲走去,“對,我是來找你的。”
時溫洲看到她墨鏡下的臉時,眼底劃過一絲驚艷,隨即自卑的低下頭,不敢再看邱晚晚一眼。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邱晚晚微微一笑,“有事,”
她狀似無意的俯身接近他,手蹭過他的膝蓋用力一捏,嘴上還在問,“時溫洲,我帶你出去吧。”
而令她失望的,時溫洲的腿并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老老實實放在輪椅上。
看起來腿是真的傷了,沒有任何知覺。
在聽到邱晚晚的話之后,時溫洲垂在輪椅上的手悄無聲息的握緊,臉上一副怯懦的樣子,“你說什麼,我不清楚,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你離開,我要回去休息了。”
話雖如此,但他并沒有任何要趕走邱晚晚的意思。
邱晚晚這下可以徹底確定,時溫洲腿雖然受傷了,但腦子一定是好的。
不過他倒是真可憐,被害成這樣軟禁在醫院里,每天被人監視,腦子清醒的回想著過往的輝煌,再對比現在的落寞,恐怕比傻更讓人難受。
而這,應該是時溫星最滿意的,變相折辱時溫洲的法子。
如果被困在這里的是她,她倒寧愿腦子受傷,想不起一切,也不想每天受這種煎熬。
但眼前正是她最好的機會,只要時溫洲能正常思考,那她懲治時家姐妹的把握就大了一分。
這次的合作,她必須要談下。
她在他面前蹲下,直視著他的雙眼,“不,時溫洲,你懂的。”
“你想不想走出這里,去像以前一樣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只要你點個頭,我可以幫你。”
“你到底是誰,你來干什麼?”時溫洲眼底猶如一潭死水,轉動輪椅后退一步,全身都抗拒,“如果沒有事請你離開,這里不歡迎你。”
“我會走的,只不過在臨走之前,我想和你說一件事,”邱晚晚看他這個樣子,心中更加無奈,慢慢站起身。
這傻孩子難道被關傻了?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出去呢?
既然如此,她只能放出最后的招了。
她站起身,掃了一眼時溫洲受傷的腿,不緊不慢的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新聞,曾經在你腿部受傷時,為你做手術的醫生,前段時間因為釣魚失足,溺死在了江邊。”
時溫洲依舊一臉警惕,眼里已經有隱隱怒火,“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又為什麼要告訴我?”
“知道這些并不難,上網查查就能查到。”邱晚晚臉上平靜的沒有波瀾,“但你猜猜,他為什麼釣個魚都會失足,明明地面離江水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
她這番暗示再明顯不過---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時溫洲沒有回答她,而是緊緊盯著她。
邱晚晚也不尷尬,自問自答,“因為他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人要滅口,所以他沒有活著的道理。”
“時溫洲,你前些年出車禍被帶回國醫治的時候,腿還是有些知覺的,對嗎?”
時溫洲孱弱的身體不明顯的一顫,后背僵直。
邱晚晚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時溫洲當年事件很嚴重,再加上他又是時氏的獨子,s國媒體也緊緊抓住這條大新聞,從他剛被送回s國時就一直貼身報道。
邱晚晚在來之前看過無數遍媒體近距離拍攝時溫洲被運送至醫院路程中的視頻,發現時溫洲當時雖然整個人都沒有生氣躺在病床上,但腿卻會在無意之間顫抖一下。
很顯然,那時候他的腿還是有救的。
邱晚晚細聲慢語的繼續說,“既然那時你的腿能動,就說明神經還正常,沒到壞死的地步,可為什麼在那個醫生的醫治下,反而情況惡化了呢。”
“或許你可以說這只是巧合,但是你聯想那位醫生溺死,到底是巧合,還是為了掩蓋什麼,你可以思考一下。”
眼看時溫洲臉色越來越白,邱晚晚再次添了一把火,“對了,我查過了,那個醫生在醫治完你一年后,突然發了橫財,買了別墅又開了豪車,”
她眼里突然多了一絲凌厲,說的話也一針見血,“時溫洲,你說說,他發的那筆橫財,是不是用你的腿換來的?”
第四十四章你一個女人,能怎麼對付她?
此話一出,時溫洲瞬間猛咳一聲,雙目通紅似有淚花,全身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