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隱藏了無數年的恨意,重新又被挑撥起來,且比以前更加濃烈,仿佛野火燎原,燒之不盡。
邱晚晚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有些為他難過,但也無能為力。
雖然她的表達方式殘忍了些,但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好好溝通,時溫洲根本就不會聽她講。
而且真實情況本就殘忍骯臟,她在徹夜了解完一系列事情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為時溫洲無辜的命運惋惜,也痛恨時溫星的心狠手辣。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在時溫星眼里就像螻蟻一樣,想斷就斷,想殺就殺。
時溫星如果最終擁有了時家的權利,以她那麼心狠手辣的手段,那時溫洲不會有好下場,邱晚晚也不會有好下場。
時溫洲額頭因為隱忍都冒出了青筋,腦海中不斷閃過痛苦往事,眼中的淚欲落未落,看起來受傷的讓人心疼。
邱晚晚見此,說不出的心酸,輕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我相信,那個害你的人會有報應的。”
她說的是誰,兩人心中心知肚明。
時溫洲卻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他聲音已經有些發酸,“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邱晚晚直視他的雙眼,吐出一個讓兩人共同憎惡的名字,“時溫星。”
這個名字一說出口,邱晚晚清楚的看到時溫洲臉上出現了滔天的憎惡,那是掩蓋也掩蓋不住的。
邱晚晚知道,她賭對了---時溫洲從來都知道加害他的人是誰,但根本沒有能力去復仇。
現在,她來遞給他這把刀,給他一次復仇的機會。
她再次說,“我也知道,我出現的很突然,你不敢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但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算得上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幫你。”
他卻沒相信她,而是再次扶著輪椅后退一步,整個人暴/露/在陽光下,“不,我不會信你。”
“我能幫你離開這個牢籠,也能讓你重返時家,這能讓你信我麼?”
時溫洲緩緩抬頭,眼底驟然閃爍著光,“你有辦法?”
“當然,只要你點個頭,我能保證你一個月內能逃離這里,回到時家。”
她當然不會空著手來說大話,早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一系列的計劃,幫時溫洲逃離這里,并不是一句空話。
時溫洲睫毛顫了顫,握著輪椅的手緩緩松了下來,輕聲問她,“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他現在已經是個被時家丟棄的廢人,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把他遺忘,他在外人眼里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后,這個女人會找他合作,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邱晚晚眼里滿是堅定,“我想讓你牽制住時溫星,至于怎麼牽制,都隨你。”
是斷胳膊斷腿,還是送去其他國家,或者直接讓時溫星消失,都隨時溫洲。
時溫洲這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很不就不像外表那樣無害,反而心思深沉的看不見底。
他心中莫名有些失望,眼里流露出最初抗拒與淡漠,“如果我拒絕呢?”
邱晚晚笑意頓住,“那你或許會一直被困在這里,等時溫星接任了時家以后,你會被驅逐出s國,或者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
”
“時溫洲,你作為她的親弟弟,她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傷害你,你以為等以后,她還會放你活路麼?”
“如果現在和我合作,我會和你站在一邊,一起對付她。”
時溫洲聽到她說“親弟弟”這個詞時,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眼中恨意更濃。
“你一個女人,又怎麼能對付她?”
“女人的力量也是無窮的,比如時溫星能把你弄進這里,我又為什麼不能把你從這里救出去?”
她語氣肯定,一字一句都透著自信,仿佛對這件事勢在必得。
或許是她身上的光照亮了時溫洲,他沉默了許久后,心中寂寥已久的心出現一絲松動。
“你為什麼要對付時溫星?”他問。
邱晚晚知道她這是把他說動了,整個人又笑起來,不卑不亢的解釋,“我得罪了時家姐妹,時溫星和時溫月在想辦法對付我,他們人多勢眾,我也得給自己找個幫手,否則不是太吃虧了。”
她的意思...他是她的幫手?
“那...為什麼是我?”
他一系列的問題絡繹不絕,邱晚晚不僅沒有厭煩,而是一個接一個的解釋。
“因為我認為,你才是時家掌權者的最佳人選,你很優秀,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并不應該被埋沒在這里。”
從來沒有人這麼重視過他,也沒有人堅定的選擇過他,邱晚晚是第一個。
邱晚晚看他臉色越來越松動,又問一句,“所以,你愿意和我成為同盟嗎?”
時溫洲并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沉默著思考。
邱晚晚也不著急,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等著他的答復。
春天的風不冷不熱,吹的人很舒服,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平靜的兩人。
過了許久,邱晚晚才聽到時溫洲說了一句,“我答應你。”
他的聲音很輕,但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