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造了什麼孽,前段時間得罪了傅夫人,現在又被大小姐威脅,這日子過得有點艱難。
她不由得質疑自己,她真的需要這份工作嗎?要不還是回家提前養老吧。
此時此刻的時溫星正站在電梯里,冷然望著電梯上逐漸上升的樓層,眼底死一般的深沉。
這個她曾經走過無數遍的地方,現在卻變得這麼陌生。
這是專屬電梯,平常沒有人敢乘坐,一路上都暢通無阻。
她孱弱的身體在這個奢華的金黃色樓梯內顯得異常弱小,就如同她現在的處境。
維澤爾離開后,她吃喝無味,很快就重復了曾經的厭食癥,瘦的只剩個骷髏架子。
她逼迫自己,沒有去打聽維澤爾的下場,但一直在悄然關注江嶼的新聞。
說不上心中所想到底是什麼,但她每次都在默默祈禱,希望可以在江嶼的身旁再看到維澤爾。
但事實不如她所愿,她再也沒有見過他,生命中關于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仿佛兩人從來沒有過交集。
電梯很快在董事長專屬樓層停下,一聲輕響后,電梯門輕輕開啟。
她邁步走了出去,站在電梯前,隔了一會抬腳。
時霍喜歡清凈,整層樓都很寂靜,時溫星因為瘦弱,腳步又輕,幾乎與這靜謐的環境融為一體。
她抬手摸了摸連帽衫里藏著的東西,眼中是決絕,越過長長的走廊,拐了幾道彎,朝最里面走去。
她的生命已經沒了任何意義,但在臨死之前,她必須要弄清楚一件事。
她想知道到底時霍為什麼對她的差距和時溫月那麼大,這個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讓她甘愿和江嶼做交易也要知道的問題。
此刻時霍還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還坐在辦公桌前,端詳著電腦中照片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到底是誰?他熟悉的人多半是商圈中的人,但又是商圈中的誰,能這麼狼狽?
他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外面有一間助理辦,是他幾位助理和秘書辦公的地方,也方便他使喚。
助理辦的墻面是半透明的,坐在最外側的秘書見有人來,心中納悶,但還是站起來打開門迎了出去,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奇怪,她并沒有收到前臺的通知,說今天有預約的客人。
時溫星停下腳步,望著那扇近在咫尺的緊閉的董事長辦公室門,面色劃過一絲濃重的厭惡。
秘書沒聽到她的回復,只好走到她面前,禮貌的重復,
“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時溫星依舊一言不發,緩緩摘下帽子,與秘書直視。
她沒有說話,但這張臉已經代表了一切。
秘書在看清楚她的模樣時,倒抽一口涼氣,忙不迭的道歉,“大小姐,抱歉,我不知道是您,我...我這就帶您去見時總。”
時溫星這張臉曾經是時氏除了時霍之后第二有身份的人,所以稍微有一些年長資歷的員工,都認得她的樣子,也不敢怠慢她。
“不用,”時溫星制止她,“你去忙,我自己去。”
秘書不疑有他,以為時溫星只是喜歡清凈,而且這也沒有多少距離,不假思索的應道,
“好,那您慢一些,我先回去處理事務,您有事情通知我,我隨時候命。”
“嗯。”
等秘書離開后,時溫星再也藏不住眼中的厭惡,一步一步,朝辦公室走去。
她終于要知道心中的答案了。
時霍腦海里剛閃過一絲苗頭,快的還沒有抓住,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進來。
時霍腦中念頭被嚇走,他氣的扼制不住自己的精英形象,大聲怒斥,
“怎麼回事,現在都無法無天了,進來連個門都不敲,還當我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麼!”
而那道瘦弱的身影并沒有聽他的,依舊背對著他,不緊不慢的鎖上門。
時霍聽到門被鎖上的聲音,頓時察覺不對,他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沉重的念出心中倒刺一樣的名字。
“...時溫星?”
時溫星緩緩轉過頭來,把手中的鴨舌帽扔到一邊,隔著遙遙距離,靜靜望著時霍,
“爸,見到我高興麼?”
她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時霍好像見了鬼,嚇得臉色慘白,“你來這想干什麼?!你來時氏干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通緝了!”
他沒有父女久別重逢的喜悅,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威脅。
時溫星已經足夠失望,可聽到他這幅態度,那顆涼透的心又像是被扔進冰里泡了一回。
她緩緩走近時霍,瘦的過分的臉上帶著死人般的平靜,
“爸,我費力的從r國跑回來,就是想來見見你,通不通緝,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不需要!”時霍怒聲訓斥,“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回國,但是你心術不正,毀了月月的大好前途,你這個罪人,給我滾遠點!”
“我毀了她?”時溫星重復這句話,臉上多了嘲諷,“我只是在幫她完成愿望,是她一心想嫁給傅修晏的,我毀了她什麼呢。
”
“而且,她和傅家分家兒子的婚事,不是你親口同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