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最初哀嚎的傭人還紅著眼眶,為這些碎了的珍寶惋惜不止。
等到臥室寂靜下來,邱晚晚望著窗外的彎月,原本焦慮的心情逐漸回歸平靜。
她好想傅修晏,好想回莊園。
好想知道傅修晏現在情況如何,他應該很擔心她。
這里太陌生了,人陌生,景色陌生,還有一個隨時會發瘋的江嶼,所有的一切都帶給他未知的恐懼與厭煩。
大約是孕期的緣故,她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有了困意,雙眼緩緩閉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夜半十分,彎月正亮,山野時不時傳來幾聲輕響,不知從哪里發出。
臥室的門被悄然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走了進來。
房間里只亮了一盞昏黃的床前燈,并不刺眼,把邱晚晚的睡顏照的柔和幾分。
一身白色休閑裝的江嶼如同一個俊朗的大學生,輕輕半跪在床邊,貪婪的欣賞著她的睡顏,臉上卻帶著淡淡的憂傷。
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晚晚,我有時候很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小時候在南城,你明明眼中只有我,為什麼再見面時,身旁卻有了其他人。”
“在你的記憶里,或許我只出現過短暫的幾年,可在我的記憶中,你出現了整整一個青春。”
“那些暗無天際的日子,是你支撐我走下去的,現在我怎麼可能放開你。”
床上的邱晚晚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一副熟睡中的模樣,緊閉雙眼。
江嶼眼眶微紅,說著聲音不由得嘶啞,“邱氏的局,我第一開始并不知道那顆棋子是你。”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不對,可事情已經發生,我所能做的,就是現在盡力彌補你。
”
“如果當年知道邱家的女兒是你,我會毫不猶豫從r國回來娶你,絕不會讓你嫁給傅修晏。”
埋藏在心底許多年的話,他終于說出口,可惜她沒有回應。
但這已經足夠了,如果放在白天,她根本不會聽他說這麼多。
江嶼又在地上跪了很久,久到他的膝蓋有些發麻,久到月亮的光透過陽臺玻璃照進房間,久到房間里的古式鐘擺在十二點的位置輕輕晃動,發出幾聲清脆響聲。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斂去脆弱模樣,緩緩湊近她,想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偏偏湊巧,等他幾乎和她面貼面時,她在睡夢中轉了個身體,瘦弱的身體背對著他只留給他烏黑濃密的秀發。
他眼中劃過一絲遺憾與失望,緩慢的起身,為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悄無聲息的再次離開。
門被關上,與此同時,邱晚晚睫毛顫動,緩緩睜開雙眼。
她失神的望著面前的一切,眼神空洞,剛才他的話縈繞在她耳邊。
她睡眠淺,從江嶼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睡醒了。
那些話她也清晰的收入耳中。
正如江嶼所說,她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但現在考慮這些已經沒意義了,無論他多看重她,但在任何事物面前,他依舊會選擇報仇。
江嶼就是這樣一個人,改變不了。
而且傷害已經造成了,說什麼都晚了,她不是三言兩語就輕易改變想法的人。
邱晚晚不想因為他的事勞心傷神,再次閉上了眼,把腦海中多余的想法清除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兩位新的傭人送來了餐點時,邱晚晚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景色。
“邱小姐,這餐點...”
“放在桌子上吧,”邱晚晚慢慢轉身,打量著兩位陌生傭人,“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傭人們眼中帶著警惕,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戰戰兢兢的說,“邱小姐請問。”
昨天晚上她們幾位準備服侍邱晚晚的傭人都已經聽說了,知道邱晚晚是個脾氣不好,喜歡懟人又砸東西的壞女人,砸的還都是先生名貴的好東西。
因而今天兩位新傭人還沒進房間,就嚇得渾身發抖,生怕她拿她們開涮。
“有手機嗎?”
兩位傭人立刻警惕,放下餐點低頭說,“小姐,我們來之前已經被搜過身,不能帶電子設備進入您的房間,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邱晚晚冷笑一聲,江嶼還真是為了囚禁她無所不用其極,連傭人都不放過。
她失去了力氣,在餐桌邊坐下,“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可以麼?”
“您...您問。”
“s國的傅氏有沒有傳出什麼新聞。”
雖然r國和s國不互通,相互關注也很少,但她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能見到面的都問一問。
她太想知道傅修晏的情況了。
但恰恰湊巧,因為幾位傭人前幾天聽說即將要服務一個來自s國的女人,都在提前熟悉s國的一切,包括新聞。
偏偏,s國的新聞關注點之首,就是一家獨大的傅氏。
一個傭人一聽這不是為難她們的,悄然松了一口氣。
她想起今早上剛看到的新聞,如實說,“邱小姐,傅氏今天的確出了一個大新聞。”
邱晚晚沒想到她真的知道,立刻把目光轉向她,“什麼新聞?”
第三百七十九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說什麼?!”傭人話還沒說完,邱晚晚就拍桌而起,臉上閃現片刻的失措,接著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