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的情況已經不能再壞,就算她回來,又能怎麼樣。
江嶼眼中盡是嘲諷,高大的身影充滿落寞,卻背對著眾人用最毒的語氣,“不,她死都得陪著我。”
下一秒,眾位保鏢眼睜睜的看著他瘋狂的開槍,朝上空越來越遠的飛機一下又一下打去。
克里斯汀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嚇得都停止呼吸---
先生要讓邱晚晚,死在這里?
這個意識讓克里斯汀全身發冷,他以前以為邱晚晚是唯一能溫暖先生的人,可這麼一看,先生根本就沒有心。
沒有心的人,能做出什麼來,真的不確定。
他不合時宜想起維澤爾和邱晚晚對他的奉勸,后背一陣發涼。
天空中,傅修晏最先發現了江嶼的意圖,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一手撈起邱晚晚朝機艙另一邊倒去。
“他是個罪人!我為什麼會認識這種人!啊!!”邱晚晚躺在地上無力的低吼。
她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渾身顫抖不止。
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她肚子一陣抽痛,整個人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伊娃始終是呆愣的狀態,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走出來。
傅修晏緊緊的抱住滿臉淚水的邱晚晚,給她唇邊一吻,把她安穩的放在座椅上,抬手拿起身旁的槍。
上膛,對準,開槍,他銳利的眼透過距離,鎖定江嶼。
“嘭---”
這顆子彈是他代邱晚晚與江嶼做的了斷,在相隔百米的距離,以極速穿過空氣,最終毫無預兆的刺入江嶼的胸膛。
那正是邱晚晚拿手術刀刺入的位置。
江嶼身體一陣抽痛,后知后覺的低頭看向胸膛,嘴角溢出一口鮮血。
中彈了。
接著,他的頭腦逐漸昏沉,周圍的一切都旋轉起來,直至他朝后跌倒,徹底昏死過去。
似乎耳邊隱約傳開了克里斯汀的呼喚聲,但他聽不清了。
記憶徹底斷開之前,他腦海里浮現的最后一個身影,是年少時十幾歲的邱晚晚。
那個時候,她還姓黎。
在開滿鮮花的早晨巷子里,她安靜的站在他家墻外等候,在他出來時,給他遞上一杯熱牛奶。
“給,這是我外婆熱的牛奶,外婆說喝了牛奶身體好,學習也會嗖嗖嗖的上升,雖然有點迷信,但也代表我對你的祝福啦。”
那個時候,她的笑容多真誠,真誠到讓他覺得此前受過的所有苦難,根本不算什麼。
直到后來,他拼盡全力都想再找她當年的笑容,可找不到,再也找不到。
時光仿佛又在他腦海中以極快的速度重演一遍,從她對他滿臉笑意,再到后來的面如死灰。
距離早就已經橫亙在漫長的時光里,阻隔在消失的十幾年中,抹不滅,也消不掉。
他終于明白,在這冗長的時光里,他早已經把屬于他的晚晚弄丟了。
又或者,她從未屬于過他。
那活著有什麼意思。
......
邱晚晚再次醒來的時候,腦海中依舊回蕩著一個熟悉的聲音。
“醫生說了沒什麼事,就是情緒太激動昏過去了,不過相對治病,我覺得你還得給她請個心理輔導,畢竟親眼看著活人墜空,鐵打的心都受不了。”
清晰斯文的聲音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陌生又熟悉。
這讓邱晚晚有一種時空錯亂的錯覺,恍惚回到了剛重生的時候。
是剛重生嗎?如果是就好了,她就可以去找江嶼報仇,再把維拉妮卡和伊娃救回來,補平內心的遺憾。
她恍惚間甚至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很可怕的噩夢,等醒過來,夢就會散了。
快點醒來吧。
“哎,她怎麼哭了?做噩夢了?”程衍看著床上的人,納悶的問。
站在床邊的傅修晏時刻觀察邱晚晚的動作,見此立刻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呼喚,“晚晚?晚晚?”
一旁的南漫漫給程衍重重一拳,“去你妹的,肯定是你話太密,嚇著我家晚晚了,上一邊玩去。”
程衍疼的翻了個大白眼,“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這是提建議,你打我干什麼,還打的這麼疼,你當我是沙袋啊。”
邱晚晚在幾個聲音中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傅修晏放大的俊臉。
很熟悉,他臉上依舊帶著沒有休息好的疲憊,充滿紅血絲的眼看著她,就像剛剛重生的那樣。
她茫然的看了一圈四周,和剛重生時一樣。
她原本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卻在看到南漫漫的時候,眼淚再也忍不住崩堤。
都發生了,一切都發生過了,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
維拉妮卡的死是真的,她被囚禁是真的,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醫學奇跡,時溫洲站起來了!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不斷流下,淚水逐漸彌漫,濕潤了她的眼眶,讓她視線模糊。
傅修晏在她耳邊呼喚了她很多遍,但那聲音似乎隔了很遠很遠,遠到像來自天邊,根本聽不真切。
往后的幾天,邱晚晚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和人交流溝通,只每天對著窗外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
傅修晏一刻不離的守著她,時不時與她說幾句話,呼喚她心中的情感,效果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