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溫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嚇得臉色慘白。
僅僅一分鐘內,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的面前消失。
而這個房間里的其他人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對此神色未變,甚至維澤爾唇角還勾起。
他起身,指著地上沒有呼吸的男人,“抬走扔了。”
“是。”幾個人上前把男人拖走。
站在維澤爾身旁的男人恭敬的問,“那維澤爾先生,他欠下的那些錢怎麼辦?”
“砸了他親戚的家,什麼時候幫他還上錢,什麼時候停手。”
“是!”
一行人很快拖著滿身是血的男人離開,路過時溫星時,有些人還對她笑了笑。
這差點把她的魂嚇掉,她盡力的往墻角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體被剛才那一幕震驚的顫抖不止。
維澤爾轉身望向她時,看她害怕的眼神,目光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緩緩走近她,意味不明的問,“你在害怕我?”
時溫星強忍住聲音的顫抖,咽一口口水問,“我不該害怕嗎?”
那是一條命,就那麼在她面前消逝了,她難道還要鼓掌叫好嗎?
而且看他們這副神情,指不定在這里解決過多少像他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我就算放了他,他能好好生活麼?”維澤爾說完,緊盯著她回答,“他不會,他還會來賭,會偷會搶的來賭。”
番外五時溫星維澤爾 回憶3
“所以你就自以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制裁他?”時溫星嘲諷,“你以為你代表什麼?警察還是閻王?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
“不,在這里,”他指指腳下的地方,臉色繃緊,“我比他們更可怕,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時溫星感覺他瘋了,又覺得他原本就是不正常的。
在這個時代,他到底為什麼能做出這麼藐視王法的事?他的思想道德都可怕的離譜,簡直偏離正常軌道。
維澤爾沉默的觀察她的反應,凌厲的眸子里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今天為什麼會帶她來這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他想讓她看看他一直生存的環境。
他從心底里想讓時溫星真正了解他,并不是浮于表面的了解,而是了解他這個人。
維澤爾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時溫星會驚嚇的打算,可真的看到她抵觸他的樣子,心中還是會情不自禁的發痛。
那痛感代表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以前從未有過。
時溫星沒察覺到他眼中的受傷,紅著眼睛倔強的說,“如果你今天想給我一個下馬威,那麼你成功了,我被嚇到了,現在可以走了麼,維澤爾先生?”
“我沒有想給你下馬威。”
“那你想給我什麼?明確的警告?告訴我如果不聽你們的話我的下場就和剛才那個男人一樣?”她深吸一口氣,
“我的命現在就像螻蟻一樣任你們宰割,你們不用特地警告我,看我不順眼可以直接弄死我,我沒有權利說一句話。”
除此之外,她想不明白維澤爾帶她來這里觀賞這一出戲的目的是什麼,鬧著玩?
她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房間里,維澤爾沒有回應,只那麼盯著她。
直到許久后,他突然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生活很可怕?”
“是啊,很可怕。”
最起碼她沒有見過這樣的生活。
“可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他指著房間里的刑具,“在我沒混出頭的日子里,這些我都用過,而像剛才那樣的男人,如果我不收拾,那就會有別人代替我的位置,替我收拾。”
時溫星微微震驚,抬眸看他一眼,“你和我說這些干什麼?”
“不想讓你誤會我。”他步步緊逼,“時溫星,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做什麼事都由不得我,你能不能別對我有偏見?”
她徹底蒙了,他一個那麼大的人物,她就算對他有偏見又怎麼樣,既不會影響他吃,也不會影響他喝,他在乎什麼。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不想讓你恨我,”他俯身,一張布滿深邃五官立體的臉倒映在她的瞳孔中,重復一遍,“我想讓你接受真實的我,不想讓你恨我。”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幾乎是把自己真實的一面扒開上趕著讓她看,可他不后悔。
時溫星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這些。
直到很久以后,她與維澤爾躲在老城區的房里時,她偶然想起這件事,問起了維澤爾。
那時的維澤爾已經坦然接受自己對她的感情,平靜的拿起花噴給陽臺上的花澆水,回答她,“沒什麼原因,就是很想讓你見一見真實的我。”
此時的他已經褪去了一身血腥,只剩下居家男人的溫潤。
和時溫星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感受到了成家之后的生活,以及一個正常人的一生。
平靜而美好。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生都和時溫星窩在這個小房子里。
夕陽一抹昏黃的光透過窗臺照了進來,洋洋灑灑落在客廳里的茶幾上。
時溫星把手中的書放下,轉頭看著他,和他訴說當時的心情,“你應該不知道,當時我腦子里亂糟糟的,很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