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沒見,你說話還是一樣的脾氣。”
陳鈀非但不生氣,還笑了起來。“可是,你能保證常晴如果上公開賽,就一定能成?”
俞近識毫不猶豫:“我保證。”
沒有人能保證比賽的勝負,就算常晴是世界冠軍,也絕不敢說自己一定能行。
但俞近識就敢說!
因為這是他帶出來的徒弟!
第一眼看到俞近識的時候,并不會被他吸引目光,因為他過于的內斂和低調,和之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勢如破竹的青年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病魔奪去了他的一切,他的前途,他的榮光。
陳鈀害怕的是,連他的傲骨也奪去。
現在看來,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天才!那個冠軍之王!
想到這里,陳鈀自然高興。
“宋詩雨進入一隊,自然可以沒有爭議地拿著之前參加公開賽的成績去參加芝城公開賽,名單春節之前就下來了,比一隊的名額調動還要決定的更早,做決定的不止你一個人,我也不是來逼你換人的。”
俞近識說,“但是,有一件事你如果還想否決,我立刻從這兒的大門出去。”
“去哪?”
“回老家。”
“回……你,你說吧,什麼事。”
“納維亞接下來要舉辦國際少年乒乓球賽,同樣有積分和獎金,要求參賽年齡在十八歲以下,等納維亞舉辦比賽的時候,即便是最小的宋詩雨也滿十八了,在低年齡段中,只有常晴有這個實力,可以沖擊冠軍。”
俞近識說的不是四強,也不是拿到冠亞季的名次,而是可以沖擊冠軍。
“一隊名額的事情,我不和你討論。”
俞近識說,“接下來我要接手常晴的訓練,三個月后,北歐納維亞,給你帶一個冠軍回來,而且,我可以用這比賽向你證明,如果從公開賽的角度考量,你們最應該選擇的是常晴。”
陳鈀盯著他,半晌,才說,“我相信你的眼光。”
他緊跟著說,“但是,我也需要常晴的成績,才能去和上面說話。”
否則,沒有人會信服這樣的安排。
俞近識:“至少一個冠軍,足夠你說話了。”
陳鈀問:“至少一個?”
俞近識點頭:“國際少年賽的項目,包括單打,雙打還有團體、混雙。團體就不說了,人不夠,找一個人給常晴配混雙,在挑一個年齡合適的,報名女子雙打。”
陳鈀算了算,“好家伙,你這一下就要了三個人,還要男隊那邊出一個?咱們可沒有怎麼訓練過混雙,還得是少年賽。”
混雙比雙打還難練,不是所有人都能練雙打,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練混雙,就算隊里有人,但要符合年齡要求,哪有那麼容易?
俞近識簡單直接,“這個比賽的冠軍,你要不要吧。”
陳鈀:“廢話,等會,這事兒我得去找上面說一下,出國比賽可不是小事。”
好多手續要提前辦好呢!
等等,說好的一隊才有比賽打呢?
陳鈀反應過來。
俞近識早就知道在常晴的事情上,即便是他來了也沒辦法幫她,還要看著她經歷這些必須經歷的一些事兒,他不忍心下手虐自己的徒弟,也攔不住上面的安排,更知道這些安排并不是陳鈀一個人就能完全決定的。
他讓常晴晚幾個月進一隊,已經算是一種“彌補”。
但俞近識覺得還不夠,他要的不僅是進一隊,更要出去打比賽的機會!
現在俞近識以回老家為威脅,讓他不得不答應下來,為常晴爭取比賽名額。
或者說,現在的陳鈀,要的就是俞近識的一個保證,要的就是俞近識向他證明——常晴可以放心地送出去打公開賽,打外賽!
他才能力排眾議,在之后的比賽上大膽地用這個有著堅韌心性的孩子。
正如陳鈀說的一樣,進不進一隊對于常晴來說都一樣,即便是她進去了,下站公開賽也沒有她的名字,報名名單早就交了。
進一隊是為了什麼?為了出去打比賽!
有沒有比賽打,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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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虹知道俞近識來了,高興地差點沖上去來個擁抱,還好她想得起來,自己是個女生,周圍還有那麼多人,要克制內心的狂喜。
常晴自然是高興的,她上次去省城就想找俞近識,但沒時間和機會。
她不是熱情的人,但也忍不住跟著俞近識問,“師父,你剛才說那話什麼意思?你是我的主管教練?”
她表情沒那麼明顯,但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一切的期待。
那個從去年拖到今年,才姍姍來遲的主管教練?
但提前怎麼不說呢?而且,當時俞近識明明可以和他們一起來首都。
“省隊沒那麼容易放人。”
俞近識剛退役的時候,原本孫久林和陳鈀,作為他的兄長和搭檔,是想要叫他來國家隊任教的,但他以前的病不是小病,部分人認為,即便是治療了這麼多年,也度過了危險期,但這麼久時間不打乒乓球,會不會影響到他執教的能力。
更何況,“打得好還不一定教得好”這種說法和質疑,無論在哪里都存在。
俞近識本來也不想回到國家隊,看到別人在賽場上沖擊冠軍,而自己卻有心無力,心態再強大的人,也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