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雙,就更“非主流”了。
自然,為了配合這次的少年賽參賽要求,選手只能從十八歲以下的年輕苗子里選,在十八歲以下,又要熟悉雙打的,考慮到女子那邊的常晴本身就是左拍,男隊選人,最好得是右拍。
那些苦練男子單打,準備即將要來的美國公開賽的選手自然不再考慮范圍內,陪練的人也分不出來,除了美國的公開賽,還有國內的一些比賽,乒乓球的比賽雖然不算多,但每一場背后,都是長年累月的訓練支撐著。
但既然報名了混雙,人也去了,順便就把單打也報上,怎麼說都是出國打比賽,不是去浪費國家經費的,冠軍是目標,派出去的選手,又不能太差。
在年輕一輩里,顯然,駱景和戚無是兩個很被看好的苗子,一番篩選下來,最終是駱景拿到了這個
名額。
納維亞的少年賽在四月舉行,留給他們的只有兩個月的訓練時間,雖然駱景學過雙打,但混雙還是第一次接觸。
男子單打或許有一些難度,但混雙這個項目,是男隊這邊力爭必須拿下冠軍的,
兩個月的時間,要在國際少年賽上拿到冠軍,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而因為報名了單打比賽的原因,他們還得同時練習單打。
混雙這個項目出現的很早,和雙打一樣,有比單打更加復雜的規則,同時,也講究搭檔之間的默契配合。
雖然很多比賽并沒有混雙項目,但在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上,是有混雙這一個項目的,也就意味著,混雙項目同樣可以產生含金量很大的世界冠軍。
在世乒賽這項乒乓球頂級賽事當中,五六十年代長達二十年的時間,混雙的冠軍一直被日本占據,其中不乏二連冠、三連冠的選手。
七十年代初的名古屋世乒賽——華國混雙組合的奪冠,終結了這二十年的記錄。
這之后,除了華國以外,還有法國等其他國家奪得混雙的金牌,連續兩屆,混雙金牌被其他國家的選手獲得,直到這幾年,全國上下全民乒乓的熱情,還有國際賽事上的頻頻奪冠,讓混雙的獎牌,再一次回到華國手里。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世乒賽兩年一屆,每一年都會有新的冠軍產生,華國能否繼續拿下混雙金牌,甚至創造連冠的記錄,誰也不能做出預測。
為了備戰納維亞,駱景和常晴便常在一起訓練。
兩人一開始的配合還有些問題。
駱景不像是何虹,何虹和常晴本來就是舍友,對彼此的球風也很熟悉,雙方要怎麼打,下個球給的是什麼,對方都能明白。后面,兩人又在一起練了很長時間的雙打,因此配合完全不是問題。
但駱景和常晴之間的配合,磨合的時間就得多一些。
向來都是女子防守,男子進攻,但駱景的性格比較內斂,他固然也可以進攻,但當常晴在旁邊,時不時主動爆發出進攻球的時候,駱景就會不自覺地轉為守方。
而當常晴轉為守方時,駱景還在守。
他不是看不出來常晴是在守,但常晴的球變化很多,這一板球是看似是在防
守,是不是在給她自己的下一板球進攻做準備?那自己是不是應該替她繼續營造進攻條件?
駱景不是不熟悉常晴的打法,他好歹也和常晴對打了半個多月,但就是因為熟悉了一些,但沒有完全熟悉,想的就容易偏,想法很多,但大多不準。
分數丟的多了,兩人的心態也會受到影響,打到后面,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打,原本配合的挺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不會打了呢?
誰的打法都沒有問題,但偏偏就在那樣的狀態下,怎麼反應都不對勁。
第一天的配合對打訓練完全就是失敗,還是俞近識看完了兩人的狀態,說了一句,“想太多。”
這句話,說的是駱景,也是說的常晴。
駱景考慮周到,但周到過多,反而成了累贅,常晴算球精準,但當身邊出現一個怎麼配都配不進去的搭檔時,反而會算錯。
像是何虹,樂呵呵的,管你怎麼打,她反正就是削,輸了也不著急,下次借著削,把你削的沒脾氣,削的暴脾氣,削到失誤,削到丟分。
俞近識站起身,看了眼時間,“這幾天晚上你們的單打訓練換成對打訓練,混雙也是,全都改對打。”
他說,“接下來的訓練,你們兩就做一件事,每次打球的時候,喊出自己的想法和接下來下一板球的打法,一直打到你們能喊出對方的想法和下一板球的打法之后,再找我。”
他就這麼關門走人了,留下兩個孩子面面相覷,隨后——
體育館里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喊聲。
一天后戚無來找兩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變直線!”常晴喊的,但她這一板球明明拉了個斜線。
“左區!”駱景喊的,嗓子都有些啞。
戚無站在旁邊滿頭問號的看了很久,才跟上兩個人的速度。
沒辦法,他們喊得太快了,有些球也太快了,戚無看了半天才看出來,兩個人喊的是——對方下一板球的大致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