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岑蒔單手解開,又單手裝上,如此來回,并且眼睛都不瞟一下的樣子,蘇一燦感覺應該挺簡單的。
于是她走了過去,蹲在沙發前從岑蒔手上接過那個東西也開始解了起來, 十分鐘過去了,她來來回回解了個寂寞,腿都蹲麻了,岑蒔垂著眼皮看著她幾次從解開邊緣滑過的模樣,嘴角終于泛起一絲很淡的弧度。
蘇一燦沒有耐心了,將東西扔給他:“不玩了,你這玩具認人。”
岑蒔將金屬扣從身上拿起來再次塞給她,蘇一燦推了下:“都說不玩了,我不適合這個。”
“再試試,不試怎麼知道不合適?”
蘇一燦眼里的光動了一下,抬起睫對上岑蒔有些攝人的目光。
可能半天沒說話的緣故,他的嗓子啞然性感,透著一種低磁的味道縈繞在兩人之間。
他又一次把金屬扣放進蘇一燦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帶著她繞啊繞的,蘇一燦根本沒看出來他是怎麼繞的,只能感覺到他的手心很燙,他的聲音很啞:“這個是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買給我的,來中國時沒有其他認識的人,所以她去哪辦事都得帶上我,有時候我要等她好幾個小時,她就給了我這個,讓我邊玩邊等,等解開了,她就回來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金屬扣也解開了,他松開了她,可蘇一燦的手背仿佛還殘留著他滾燙的熱度。
他解開了,單手解,盲解都可以,但是他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一次蘇一燦將金屬扣小心翼翼遞還給他,問道:“剛才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岑蒔忽然又陷入了沉默,她試探地問:“因為那個人嗎?他是八中的籃球隊教練,故意來說風涼話的,哪里都有那種人,誰也沒權利決定你的去留,再說了……”
她的聲音輕柔了一些:“我爸媽不是說了嗎?這里是你家,你又不是沒有家人。”
雖然這話蘇一燦自己聽上去都有些像在哄小孩似的,不過看岑蒔現在的狀態,她的確擔心他把剛才那人的話放心上了。
她有些不忍心看他在這種時候,在全隊被勒令退賽后,還要承受那個人的羞辱。
她故作輕松地對他說:“不是說想去周邊玩嗎?這個周末陪你去就是了,你想去哪?”
沒想到她說完后,岑蒔緩緩轉過頭看著她,忽然笑了,微勾的唇漾出好看的弧度,眼里的光也溫柔清淺,蘇一燦蹲麻了,剛準備起身,岑蒔卻拽了她一下,對她說:“有點冷。”
“冷?”
蘇一燦感覺他的手明明很燙啊,她又俯下身摸了摸岑蒔的頭:“你是發燒吧?搞了半天你不說話不吃飯是不舒服啊?我以為你受到什麼打擊了,你不能早說嗎?什麼時候不舒服的?”
“昨天吧……”岑蒔淡淡地回。
“服了你了,你是鐵打的嗎?”
蘇一燦忙前忙后,替他量體溫,找藥,沒一會岑蒔就沉沉睡去了,蘇一燦給他蓋上毯子,然后收拾桌子,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岑蒔的手機放在桌上,一直在響。
她路過幾次,電話響個不停,干脆幫他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問他今天能不能趕過去,蘇一燦看了眼來電備注,是之前那家酒吧的名字,她和經理說了聲:“他今天不舒服,過不去了。”
經理剛準備掛電話,蘇一燦又問了句,才知道岑蒔前幾天都是訓練到九點再趕去市中心的,身體素質再好的人,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掛了電話,蘇一燦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著岑蒔雙眼緊閉的樣子,忽然氣沒打一處來,明明不舒服了還跑去市中心賣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每次問他是不是缺錢,都說不缺,不缺還那麼拼干嘛?要不是他現在生著病,蘇一燦真恨不得把他拖起來好好問問。
晚上的時候,蘇一燦見岑蒔似乎睡得不太舒服,身上的衣服也汗濕了,將他喊醒,讓他洗個澡上床睡,岑蒔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晃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上半身沒穿,水滴順著他的濕發流到他結實的胸前再滑落到緊致的腰線上,休養的半年無法運動,他的肌肉不似從前打職業賽時期那麼夸張,卻有種恰到好處的野性,蘇一燦拿著吸塵器的手頓了下,手上的動作雖然停了,吸塵器依然發出擾人的聲音。
她問了句:“你怎麼沒穿衣服?”
岑蒔聽不見她說話,朝她走去,他身上才從浴室里帶出來的熱量向著蘇一燦籠罩而來,她握著吸塵器的指節漸漸收緊,岑蒔關掉了吸塵器,問道:“你說什麼?”
蘇一燦回過身將吸塵器放在一邊,背對著他問道:“我說你怎麼不穿衣服?”
“濕了,裹在身上難受。”
蘇一燦將毛毯遞給他:“你披在身上,別再凍著了,我們這里入秋就是這樣,天氣反反復復的,你記得寧愿多穿點,也別受涼。”
岑蒔將毛毯裹在身上后,蘇一燦看了眼他濕漉漉的頭發對他說:“你之前睡的床上鋪得還是涼席,今晚去我床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