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來, 就是為了給聞遙的《珍珠》量身設計一套新的考斯騰。
這支團隊合作默契,極有效率, 這回從通知到到達短短幾天時間, 他們就帶來了好幾份設計稿。
到達之后溝通效率加倍, 很快就決定下了具體的樣式與各種細節。
從頭到尾安德烈都沒讓聞遙插手,只是一開始看了一眼設計稿。
那稿子畫得很抽象, 聞遙沒太看懂, 但能感覺出設計很美, 很特別,足以看出他們的用心,絕對不是敷衍。
聞遙等了三天時間,終于被安德烈喊去試穿定型。
這一套考斯騰的布料很特別,像是絲絹一般的柔滑輕盈, 乍一看似乎是沒什麼特別的月白色,但是在自然光的照耀下會浮現出流光溢彩般的動人色彩,如同珍珠的流光, 更如同粼粼波光。考斯騰上半身繡著精致的銀色繡紋, 據說這身衣服本來是一套半成品,是安德烈打算在明年的世紀舞臺上給女主角穿的一套主要舞衣之一, 光是這上面的刺繡就花了他們團隊的人將近兩百個小時的時間。
聞遙聽得咋舌。
雖然她不懂時尚設計,但也知道不管是用料還是人工,都可以說是花了極大的心力。
“這就嚇到了?”安德烈傲嬌地哼道,“你今天只是來試穿,回頭還要拿回去繼續制作, 還得鑲嵌幾百顆珍珠上去。”
既然是《珍珠》,就得應景,沒珍珠怎麼像話?
安德烈一向不考慮造價成本,只關注能不能達到最完美的效果,就算要用珍珠肯定也只會選光澤極亮的極光珍珠。
聞遙是有點被嚇到了。
幾百顆珍珠……
她簡直不敢想那一套考斯騰得花多少錢。
第二個念頭是……這珍珠可別像之前那套考斯騰一樣,它掉毛也就算了,這回要是掉珍珠,她估計得心疼死。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悄咪咪跟身旁設計師小聲說:“那到時候請你們一定要將珍珠釘牢一點啊!萬一掉了我可賠不起。”
身旁兩個設計師笑作一團。
“這就多啦?我本來還打算至少鑲三千顆呢。”安德烈說著,不甘心地撇撇嘴。只可惜這個提議一開始就被伊萬諾夫否了。說是珍珠重量太重會影響聞遙的跳躍,讓他務必控制整套考斯騰的重量。安德烈這才不情不愿地削減了珍珠數量。
試穿完畢,接下來就只剩鑲嵌和最后的調整了。
聞遙換了衣服出來,考斯騰已經被掛回模特人臺上去了,她站在人臺前上下打量。布料太輕薄了,她之前還不覺得,這麼一看才發現這是套露背裝,后面是用透明的布料制作的,只露出一點點肩胛骨,露得恰到好處。
從設計的角度來說,聞遙完全提不出修改任何意見,太完美了。
“看什麼呢?”安德烈去而復返,出現在門口瞅她。
聞遙實話實說:“我在想這套得多少錢。”
她非常冷靜地在思考一件事——要是弄壞了她到底能不能賠得起。
安德烈哼道:“估計你這個賽季所有花滑比賽的冠軍獎金加起來也不夠。”
不算上珍珠,這套考斯騰上的用料就是專供頂級時裝周的材料,再加上他的團隊長時間的手工刺繡,目前的價值就至少在八十萬以上。
聞遙掰著指頭算了下她這個賽季有可能拿到的獎金。
滿打滿算,如果能拿下世錦賽女單冠軍,就是64000美金,四大洲賽女單冠軍大概在21000美金左右,還有就是大獎賽,分站賽冠軍15000美金,總決賽冠軍25000美金,以及國家隊的獎勵政策。如果拿下單賽季的大滿貫,再交完稅,估計也就大幾十萬到一百萬出頭的樣子。
……果然連一套考斯騰都買不起。
難怪老有花滑運動員哭窮,獎金這麼少,還這麼燒錢。
她自己還算比較省錢了,別人還得找專門的編舞、編曲,還得制作考斯騰以及各方面的教練費、訓練費,零零總總加起來比他們能拿到的獎金還要高出許多倍。
聞遙這麼一算,簡直被自己窮哭了。
那些滿打滿算的獎金先不算,她上個賽季所有獎金加上所有積蓄也就夠買這一套考斯騰的。買完她就得陷入赤貧,怕是連接下來全世界到處參賽的機票都買不起了。
聞遙捂住小心臟。
她覺得她似乎弄明白這人非要給她編舞的真正目的了——很可能就是為了騙她掏錢買考斯騰。
哇……這年頭詐騙分子的技術水平和職業門檻都這麼高了嗎?
聞遙發愁地瞅著安德烈:“……我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這件考斯騰買完我得破產。”
“……”安德烈不敢置信地瞪她,這話簡直像是在控訴他在搶錢。
開玩笑,他要是真的想靠這個賺錢,他編一場芭蕾舞劇的收入就遠不止如此了好吧?!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忽悠她一個小姑娘嗎?簡直是誹謗!!!
他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憋出一句否認:“沒讓你買!”
聞遙趕緊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然后主動握住安德烈的手,掏出無比真誠的表情和語氣感謝道:“那就好,謝謝您!您也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