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川哥回來了。
他居然真買了機票。
她回想起昨晚做夢,好像夢到她懷里抱著的兔子忽然從被窩里鉆出去了,一眼沒盯緊,忽然就變大了,變成從前南川給她贏來的那只那麼大。她記得那只兔子還用著川哥的聲音在她耳邊嘟囔著要洗澡。
“…………”看來不是做夢。
她仰起臉看他。
他側臉埋進枕頭里,呼吸輕緩平穩。
他正闔眼睡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落下一圈陰影,下巴還冒出了一片細細的胡渣,看起來有點疲倦。
聞遙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算算時間也知道,估計剛躺下沒多久。
她沒好意思吵醒他,知道他一向淺眠容易醒,于是悄悄地輕微地動了一下,剛想伸手將他橫在她腰上的手臂推開,結果南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手臂非常自然地一撈,又將她摁回懷里。
聞遙抬頭看他,發現他連眼睛也沒睜開,只是困倦地抱緊了她。
她有點心疼。
他們兩個人都忙,她白天訓練晚上還得復習,南川比她更忙,壓力也大多了,短道隊對他挺重視的,甚至打算讓他在今年的世錦賽上報一個項目。為了迅速提升比賽狀態,鐘教練給他排了密集的比賽行程,他比賽訓練兩頭抓,還得一邊忙課業,學校那邊雖然允許他請假,但該完成的大作業和考試一項都不能落下,要是成績不達標,該留級還是得留級。
聞遙擔心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還經常故意開玩笑說,留級也沒什麼不好,等明年她考上大學了他們還能當同學呢。
心疼的情緒還沒醞釀完畢,她臉上忽然僵了一下,隱約感覺到小腹上貼著什麼。
這也不是南川第一次抱著她睡,男生早上那點生理反應她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
但,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能不能坦然面對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默默往旁邊挪開了一點點,結果南川仿佛閉著眼睛也知道她在想什麼,輕哼了一聲,不懷好意地抬腿將她壓住了,頓時兩個人貼得更緊了。
“逃什麼呢?”
這麼貼著感覺更明顯了。
聞遙不敢動了。
她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小聲說:“川、川哥……要不……要不你還是起來去廁所解決一下?”
聞言,南川終于微微睜開了眼。
兩個人的臉貼得很近,他看著她,挑著眉哼了哼,懶洋洋說道:“你千里迢迢把我撩回來,就是為了讓我進去自己解決?”
聞遙小聲狡辯:“……我哪有撩你。”
“有啊,電話里撩了。”南川貼近她,鼻尖輕觸她的鼻尖,“是不是覺著隔著兩千公里我拿你沒什麼辦法,所以就敢明目張膽的撩?”
結果等他回來,小姑娘半睡半醒間撩得更起勁了。
偏他還拿睡得那麼香甜的她沒辦法。
想到這里,他笑了一下。
不過現在醒了。
醒了就好辦了,總有法子讓她負起責任。
南川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聞遙總覺得要出事,趕緊急中生智挑起一個話茬,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個……你突然這麼回來,鐘教練答應了嗎?你那邊比賽不是還沒結束嗎?”
南川果然停住了,懶洋洋地回答道:“結束了,最后兩天沒我的項目。”
說著他沖她笑了笑,一眼看穿了她的企圖,將話題拉回來:“留在那邊也沒事干,不如早點回來陪陪女朋友,省得她太想念我。
是吧?”
聞遙:“……”
萬萬沒想到,“想你”兩個字竟是這麼威力巨大,并且后患無窮。
她慌忙又想出一個話題。
“……對了,那什麼,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你媽麼?我最近就挺有空的,要不你問問她有沒有空啊。今天怎麼樣!”
南川簡直快被她的急智逗笑了。
就跟慌不擇路的小鹿一悶頭又沖進狼窩里似的。
他悶笑著接口:“這麼急著想給她當兒媳婦兒?”
“……”
“不過她這兩天忙著拍戲呢。你要是這麼有空,不如咱們干點別的?”
“………………”
聞遙六點半醒來,臨近八點才終于被某人心滿意足地放下床。
洗漱穿戴完畢之后,趕著最后半個小時進了食堂。
南川顯然心情很好,主動跟在她身后幫她拿早點拿餐具,拿了一桌子的早點。
以往聞遙早上都習慣吃碗面條,今天她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捧起了面包開啃。
南川坐在她對面笑得跟只大尾巴狼似的:“光吃面包怎麼行?來,我喂你啊。”
說著還相當有閑情逸致地剝了一只蝦喂到她嘴邊,一副打算將公主殿下伺候得妥妥當當的架勢。
早餐時間臨近尾聲,基地里的運動員們陸陸續續都吃完開始往訓練場館走了。他們這一對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非常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其他隊的人不太熟悉也就好奇打量,對南川旁若無人的喂食舉動忍俊不禁。
路過的宋月升開玩笑道:“怎麼?男朋友回來了遙妹嬌氣得連筷子都拿不動了?”
宋月升完全不知道自己默默地就真相了。
聞遙悲憤地看他一眼。